反正就是話裡幾乎隨時都帶著髒字的口吻,比之前在家裡冷漠木訥的表情豐富多了,任姐要是看見多半會破涕為笑。
今天比賽最後是贏了,所以幾乎所有人出來的時候都是喜笑顏開,沙著喉嚨蠻興奮的模樣,石澗仁的確跟所有人都不同,他才是完全域性外人的冷漠:“已經快十點了,照理說你們那些圈子的夜生活也開始了吧,要不要帶我去你那些朋友圈子見識一下。”
王驊藉著興奮的勁兒立刻就開始大罵:“誰特麼跟這些孫子是朋友……”聲音有個明顯的下墜,顯然又回憶起自己被綁架的瞬間,那種低落的情緒開始重新回來。
石澗仁點火:“對,我聽了突審的,你就是跟他們在酒吧廝混被跟上了,然後醉醺醺的走出酒吧在眾目睽睽之下就被綁走了……你要你那些朋友做什麼?面對持槍綁匪,站出來挨槍子兒?還是要他們不顧死活的把你拖住?他們有什麼責任要幫你保證安全?都是一群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憑什麼幫你?”
王驊真說不過他,但能順著剛才的情緒罵:“我草你大爺!信不信……”
石澗仁一口截住:“信什麼?你就是膽小,給嚇破膽了,連事發當場的地方和那些人都不敢再見了,不敢回憶起發生的那些事兒,對不對?把責任推到父母身上,朋友身上,就能心安理得的膽小了……”
王驊在人潮洶湧的球迷退場通道上忍不住就要揮拳,被石澗仁一把給揪住,棒棒的臂力是養尊處優的公子哥難以匹敵的,周圍又都是普通球迷,自己一貫以來倚仗的權勢或者財富現在屁用沒有,反而引來周圍一大片喝彩聲:“嘿!哥們兒動手真利落哩……”
平京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傳統體現得淋漓盡致,王驊脖子上的青筋都暴起來了,可面對冷淡得跟石頭一樣的小布衣,真心無力:“關你屁事!你特麼……”
石澗仁不為所動:“我真沒興趣管你這麼個廢物,但是得關你*媽的事啊,哦,我真不是罵人,你母親現在為了你,工作基本放棄,上上下下幾百號人的潤豐集團,還有幾個劇組拉起來幾千人吃喝拉撒,所有事情都得運轉,她要是做出什麼不顧全大局的決定,很多人會失業,沒準兒幾個武行師父手腳伶俐沒了工作,也跟那小山東似的做下什麼事兒來,我是為其他人不值……”
可能從小到大從來沒有被人輕視過,哪怕變成綁匪手中的貨物,那也是值兩千萬的肉票,可在面前這賤人的嘴裡就一文不值,只要腦子不傻到憨厚極致,聽了這種話多半都會思考自己究竟是不是真的這樣沒用,因為明顯石澗仁說的話讓王驊根本無力反駁。
好在石澗仁不是為了來摧毀這個年輕人的精神狀況,看他一臉漲紅又有變白的狀況:“是男人呢,通常哪裡跌倒哪裡站起來,被綁架不是多大不了的事情,武力威脅下做出什麼舉動都是理所當然的,為了保住性命多大的屈辱都能忍受下來,那才是真漢子,那會兒了還梗著脖子往槍口上湊,那叫傻缺……”
真是嘴上兩張皮,說話不費力,這擅長溝通的小布衣翻來覆去幾句話,說得王驊眼睛裡又有些神采了:“我……”
石澗仁給臺階:“你想多了,日子依舊得向前進,你那些酒肉朋友沒了你也依舊過自己的日子,提到你的時候應該都是王驊那慫貨,遇見個綁票的尿了褲子,從此再也不敢出門了……其實你笑嘻嘻的又站回去,老子毫髮無損的回來了,屁大個事情……你覺得哪個選擇更好?”
王驊明顯意動:“你……還真會說,但這幾句好像還真是那麼回事兒。”
石澗仁開車門:“我不光會說,也會做,走吧,藝術酒吧街對吧,去看看……”
應該說一直在竭力避免重新覆盤的王驊,在石澗仁帶領下終於走回綁架現場。
其實也沒那麼難,特別是跟石澗仁肩並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