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設到了多麼厲害的地步,媽?”
電話是楊秋林打過來的,關心女兒結婚後的生活,最主要是催促什麼時候才能給抱上外孫。
齊雪嬌義正言辭的說計劃生育是國策,自己兩口子一點都不著急,當媽的還是如有天眼,從女兒的態度猜測安靜的環境,說想要過來江州看望小兩口,估計真實意圖還是想搞個婚禮什麼。
齊雪嬌給丈夫做個鬼臉就乾脆交代現在已經離開江州返回鄉下了,楊秋林立刻開始絮叨,震驚條件艱苦的地方到底是什麼樣,聽說到了深山老林的地方都要流淚了。
所以這一次齊雪嬌覺得有必要認真的給母親解釋下自己已經是潑出去的水,什麼樣的生活條件那都是夫妻兩人的選擇,父母真的要放手,如果母親真的還跟非洲都要把自己拎回來的話,那真是破壞自己所有的生活底線,只有到處去漂泊遊蕩居無定所了,必須要威脅,這是要逼自己跟家裡斷掉聯絡麼?
石澗仁先給妻子找了個滿是灰塵的小木凳擦乾淨,讓她可以坐在廟前的樹蔭下慢慢打電話,自己就回身開始清理幾乎已經深埋在記憶中的這個家了。
只有一根農村用電線接進來,連線了十五瓦的燈泡,除此之外的電器就只有石澗仁帶回來的膝上型電腦了,試著裝上在鎮子裡買的燈頭插座,發現這曾經忽明忽暗的電燈也居然能驅動電腦,那就算是萬事大吉了,甚至連之前準備牽根電話線的準備都不用了,有手機訊號,那就意味著自己能用膝上型電腦和那個網路世界聯絡,這時候忽然能理解當初高開明說的那種網際網路生活,跟自己身處何處並沒有太大的關係。
不過這也只是石澗仁為了讓自己不至於跟外界脫節的一個資訊來源而已,收起電器,快速的整理一下破廟裡面原本老少二人的床鋪物件,就到旁邊廚房開始劈柴燒火做飯。
蹲在灶膛邊看著裡面的火苗,還是那個習慣的把下巴放在膝蓋上動作,還是噼裡啪啦燒得木柴炸響的聲音,紅彤彤的臉龐上迎著熱浪,過去的幾年彷彿變成了一個夢。
好像自己從來沒有離開過這裡,又好像隨時都可能聽見老頭子那拖長的聲音:“阿仁……”
上一次經歷這種恍惚,應該就是蹲在碼頭邊的柴火灶邊做飯吧,不怎麼真切,兜兜轉轉的居然自己又回來蹲在這裡,肯定是石澗仁意料之外的,起碼比他想象的提前了很多。
“阿仁……”真的這聲傳來,溫柔多了,齊雪嬌撥撥發絲,拎著板凳過來旁邊坐下,緊靠著丈夫:“這時候我想來研究這個有情飲水飽的課題了,看看心理上的主觀情緒到底能把客觀物質生活條件抵消到什麼程度,反正現在我是覺得心裡滿是喜樂的,要好好的把這隱居生活給過下去,斷絕一切打擾。”
從火苗裡抽出思想的石澗仁遞過自己那已經關機的手機:“你保管收藏吧,回來這裡主要是滿足我一點心願,帶著妻子給老頭兒告慰一下,可不是非要你來吃苦。”
齊雪嬌熟練的把兩部手機的電池板都摘掉,用塑膠袋細心的包裹收拾起來:“我都沒跟我媽提那位老徐的事情,我是確實想在這裡長期生活下去,因為剛才掛掉電話的那一刻,我才真實體會到這是個多麼遠離現實社會的地方,所謂紛擾、功利,應該就在這一刻被斬斷了,這時候就能理解你為什麼能輕輕鬆鬆放下那些財富跟權力了,我能放下,是因為本質上和曾凱儀類似,我們對於小恩小惠和眼界之下的東西不屑一顧,但如果足夠大的誘惑在面前,是不是也能清醒做到,那就要打個問號了,這跟你的放下是截然不同,對吧?”
石澗仁舒心的笑:“真正的放空自己,明白自己說到底只是個人,就能看清自己的本源,該怎麼做,往哪裡去,對我何嘗不是重新鍛造下?”
齊雪嬌就把鍛造的火再燒得大一些:“好!我負責燒火,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