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一件事,現在家已經分了,搬出去的也搬出去了,這個家裡,現在就我和大郎兩個人。若我們吃不好睡不好,成日想著別人會不會算計,那還不如死了算了。”
娘子!紅玉大驚失色,胭脂瞧她一眼:“當然我不會死,越是有人想要我死,我啊,就越要活的好好的。”
胭脂說話時候面色一凜,紅玉覺得胭脂變了,但又不曉得胭脂哪裡變了。或者說,這樣的變化才是正常的,才是每個汴京城的小娘子們,出嫁後該走的路。而不是像胭脂原先一樣,萬事不關心,只想自己的事情。
這種變化,對胭脂來說,是不是好的?紅玉不曉得,只曉得自己是胭脂的丫鬟,一輩子,就跟定了胭脂。
管家娘子們走出胭脂的院子,見老祝坐在樹下的石頭上,面有得色。這神情越發讓管家娘子們疑惑,齊齊上前。
不等老祝站起來,就有人開口:“老祝,你今兒是得了什麼喜事,這石頭上也不嫌棄涼,等到了日子,做下病,才有好耍的。”
有個刻薄些的已經開口:“老祝都多大年紀了,每個月哪還有日子啊?來,老祝,你讓開些,我也坐坐,娘子問你些什麼?是不是以後你們廚房,要裁人?”
裁人兩個字讓老祝鄙視地看一眼說話那個:“你從哪聽來的胡說,什麼裁人,娘子尋我去,讚我菜做的好,又說以後廚房按這樣章程來做,就是好的。還賞了我。還說我平日辛苦,這家裡,大大小小上上下下的人的飯食,都要廚房來做。誇了我半日。”
說著老祝一臉得意洋洋:“哎呀,在廚房裡都三十多年了,從做洗碗的再到現在,都做到廚房的頭了,一年到頭除了隨大眾給娘子們磕頭,極少得見娘子們的面。哪曉得今兒,我時來運轉了,能得見到娘子不說,還得了賞賜。”
說完老祝也不去管管家娘子們怎麼想的,跳下石頭就笑眯眯地:“我走了,這會兒,該預備午飯了,還有給娘子準備的點心也要預備起來。”
管家娘子們也沒留老祝,瞧著老祝離去。有人已經開口:“趙嫂子,娘子這樣舉動,到底是為什麼?是真瞧上了老祝呢,還是要借這件事,敲打我們?”
這趙嫂子是這趙府的總管趙安的娘子,和丈夫一起,從杜老太君房裡服侍的,做到現在這個位置。
趙嫂子眉頭微皺,一臉不置可否,還有人想要說話,趙嫂子已經斥責:“都胡想什麼?敲打?我們又沒做什麼錯事,要被敲打?”
“趙嫂子,一朝天子一朝臣。原本我們都是在吳縣君手底的人。雖說娘子和吳縣君極好,可吳縣君已經搬走了。娘子為了樹威信,難免會拿我們中的人開刀。”有人戰戰兢兢地問。
趙嫂子低頭想一想:“也別想那麼多,娘子不是什麼都沒說嗎?都給我老實安分,誰會找你們的錯?都散了吧,該做什麼就做什麼。不過呢,這些日子別給我去想那些有的沒的,想要做點別的,也給我收緊了。”
眾管家娘子們應是,也就各自散去。
趙嫂子站在那裡,眉頭緊皺,思量了半響,也就離去。等她們離去之後,一棵樹後探出個小丫鬟的腦袋,四處張望了下,見沒有人,也就匆匆往胭脂院子裡去。
紅柳瞧見那小丫鬟進來,上前扯一下她的耳朵:“小翠你跑去哪了?這有塊料子,也不知什麼時候淋了雨水。娘子昨兒找出來,說黴變了可惜,讓我拿出去曬曬洗洗。你還不趕緊去洗這個?”
小翠用手捂住耳朵,才對紅柳道:“紅柳姊姊,我方才聽趙嬸子她們在那說話,聽入迷了這才沒進來,我告訴你,你去告訴娘子。”
趙嬸子她們?紅柳的眉皺起,小翠年紀不大,口齒卻清晰,一五一十地把話說給紅柳。紅柳聽的皺眉,聽完拍一下小翠的腦門:“算你有點眼力。去吧,把這料子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