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肯說出是誰指使的話，玉太傅一早就會來都尉府裡將人帶走。

甚至在告知陸展白之前，就在太尉府這裡，設下了道道守衛，給了他一個措手不及。讓他想私自放走她的機會都沒有。

“小禪，你就說說話吧，哪怕是一個字也好，我也有辦法將你留在這裡！”他俯下腰，與方小禪面對面，目光的直視，心急如焚的懇求著她。

“天一亮，就會有人帶你去刑部大牢裡，你知道要過怎樣非人的日子嘛！？”陸展白無法相信，各種的刑具一一用在她的身上，無疑是死路一條。

屋裡只能聽見陸展白急促的呼吸聲，對於他一心勸說的方小禪來說，根本沒有放在心上。只是側著臉，冷冷的瞧著遠方。

“你就給我一句話吧！”陸展白急的滿臉通紅，終於他長嘆一聲對方小禪說道，“你不是要殺我報仇的嘛，你若是出事的話，沒有人能幫你完成心願！”

倏的，方小禪一直專注的眼神發生了些微的變化，雖然是稍縱即逝，卻還是落在陸展白的眼裡，心底湧出的酸楚，堵在一處，讓陸展白一陣的難受。

“只要你說一句話，你要什麼我都給你，只要你說，只要我有的。”陸展白心裡還保留著當初的真摯的感情，一直都有，小心的珍藏放好，不敢觸碰。

宛若隔世的重逢，他一腔久違的隱忍，明知道是無妄，留下的只是方小禪從沒有改變初衷的恨意。

目不轉睛的直視著陸展白，突然覺得陌生到自己都沒有察覺到。與六年前一樣熟悉的五官和聲音，此刻在方小禪看來，最初那份強烈的恨，曾經在慢慢的消散開來。那是因為，蘇雲風的存在。

想也沒有想的，緩緩的將手掌攤開，她無言的和陸展白表達著她想要的是什麼。

驟然的，一室的沉默……

“這就是你要的？”陸展白聽見了自己艱難發出的詢問，“可是他已經……”之後的半句，他生生的嚥下。“好，我答應你。”

入夜，殘月一輪。

都尉府的大門猛然的被人敲起，一聲接著一聲，陸展白匆忙趕來，見到的是玉太傅身邊的親信侍從。

“奉命帶走方小禪。”來人身後一縱隊伍排開，和一直守在都尉府周圍的兵馬全數的將陸展白這裡包圍起來。

“現在？”

“是，驚擾了大人，請恕罪，不過是太傅的命令，還請大人多多的包容。”他說的恭敬卻也態度堅定。

“等天亮了，我陪同前往，現在還是不要……”

兵器相撞聲響起，鋒利的刀刃閃現駭人的寒光，在微弱的月色下，泛著森冷的劍氣。

“請人大讓方小禪隨我們前去，屬下交差，大人還是不要插手，太傅的話，想必屬下重複的夠清楚明白了。”

隨後而來的玉娉婷攔在對峙的兩人之間勸說著，而陸展白卻不肯讓一步，他答應了方小禪的，就一定要做到，哪怕是一次，他也想為自己犯下的錯誤彌補一些。

風吹雲動間，一團黑雲遮住了原本就黯然的月色，夜色更加深沉詭異，氣氛劍拔弩張。

“說好了天明，再此之前，我看誰敢動分毫！”半點不讓，陸展白將玉娉婷拉在一旁，面對著來勢洶洶的人馬，他反倒是變的鎮定自若。“這是都尉府，還輪不到不相干的人，在這裡大呼小叫的，你大可以動用你的人馬，既然出手，陸某不會不給你個交代！”

夜風寒涼，吹起他的衣角，陸展白挺直腰身，站在原地不動。他不知道自己做出的決定是否正確，也不再考慮過結果會如何。

“展白……”一直站在他身邊的玉娉婷白了臉色，不由的踉蹌幾步走到陸展白的面前，難以置信的，悽愴道：“你真的要為她這樣做？”

幾年的夫妻，她知道陸展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