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手裡的水囊搖地叮咣響。“該喝口水吧?”
“滾!”剡洛吼回去,臉色陰沉,忽然間有絲嫉妒金寶。
為什麼,他會有這般令人欣羨兄弟情誼呢?同樣非親生手足,卻依然如此不離不棄……回想自己,蘇泊生雖然為他付出了一切,甚至——他願意放手自己這輩子唯一喜歡的一個女人——可是,那都是為了輔助他完成大業。他幾乎從來沒有體嘗過一刻骨肉兄弟之間相互關心的溫暖。兩人在一起時,說的,都是些關於未來的事情,即便孩提時代,他也亦師亦長敦促自己的學業武技,不曾像普通人家那樣有些親暱的呵護。
所以他是他這一輩子都須敬重之人,而非一輩子地兄弟。
他突然自嘲地一笑,那不是蘇泊生的錯,是命運的玩笑。他生來,便註定如此,即便同伴在身邊兒,也依舊孤孤單單的一個。
第一卷 雲泥之爭 第兩百六十七章 欲加之痛
第兩百六十七章 欲加之痛
這時候,更加想念昨夜的溫存,想念別人永遠看不到的另一個蘇綰,那絲溫度回想起來絲絲扣入面板,隨著夕陽西下大地暗沉而倍加濃烈。他抬起頭,看到金生羅成羅澤依舊杵在原地,便陡然有一種想法,他想見蘇綰,不可遏制地想見。想看到他渾身是傷時,流露出心疼的眼神,甚至是,想看到她的眼淚。
他甚至想祈求老天,別讓那個女人如此懂事,他都傷成這樣了還依舊不聞不問。那會讓他誤以為,她不在乎他!
儘管心裡清楚明白地知道,蘇綰不是這種人,現下說不定躲在軍帳中偷偷流淚。但是——無論怎樣他也抑制不住這種想法,蘇綰沒來看他,沒有像瓔靈那樣衝出來護住他,是不是她心裡真的如此不在乎呢?越想越沒底兒了,他決心回去之後得好好問清楚這些,免得自個兒以後披掛上陣了還想這堆東西。
程東性子直爽,這時候便口無遮攔起來,嘆一口氣道:“公子……人家金生他們大男人都來看金寶了,怎麼少夫人卻不來呢?”
剡洛心裡一悸,抬起眼冷冷地掃視過去。
程東鼓起腮幫子聳眉:“少夫人心腸真硬!”
“程東,閉起你的嘴巴!”剡洛冷冷一聲喝道,“除非你明天想吃酒燒豬舌!”
程東登時咬住自己的舌頭,猛烈搖頭,一聲都不敢再吭。這爺爺說要給自己上刑便就給自己上刑了,還有哪樣事情做不出來的?若要讓他割了自個兒舌頭那不是一個由頭的事兒嘛……安分些程東,你的舌頭可比豬舌頭有用場多了。
於中正“哈哈哈”地大笑,扯動傷口又一下咬起牙,表情瞬間擰到了一起。這兒只有程東一個人發傻敢這麼說蘇綰,這剡洛若非是被綁在刑柱上,估計程東的舌頭這會兒已經運往伙房去了。
金寶也不想壞了軍紀,便回過頭衝金生他們吼幾句,打發他們走。幾人實在拗不過這幫腦子一根筋的男人,只好灰溜溜地回去了。
寒冬夜幕降得飛快,才轉眼之間已是月朗星稀。四人再度沉默,程東是怕剡洛吼他,於中正是覺有愧剡洛,金寶乃是認為與他們無話可說,而剡洛卻是習慣沉默。
冷風刺面,扎進血肉絲絲如刀,但校場上卻沒有半分****的氣息。
默默寒夜冬風緊,催霜如雨滲如絲。夜半的大霜鋪天蓋地地下來,讓人連覺都沒法睡,冷著餓著痛著……幾人漸漸都麻木了。好像身子不再是自己的,靈魂已然出竅,再念幾句經就可立地成佛了。
直捱到天際發白,蒙藍的黎明透出半縷金紅,東方染就朝霞雲彩,幾人才稍稍恢復了些意識。
“天亮了……”程東再三確認這句話不會惹怒剡洛,才敢說出來。
於中正張開眼睛,一副大難不死的模樣,面向朝霞差點兒要吟詩。不過忽然覺得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