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她總算明白何謂病入膏盲,無藥可救了!
當那個溫文爾雅的高瘦中年人出現在電梯門口時,頭一個瞧見他的阿曼達便不由自主地咦了一聲,正在低語討論調查結果的麥尼等四人聞聲跟著看過去,也不約而同地發出高低不同的四聲“啊”!
如果有人說要看看典型的紳士派英國人,那個中年人絕對當之無愧,可是他偏偏是個東方人,而最令人驚奇的是他的容貌與培迪起碼有八分相似,爾雅斯文、風度翩翩,不同的是中年人的鼻樑上多了一副眼鏡,在成熟穩重中更有一股深沉內斂的優雅氣質,宛如高貴古老的貴族似的。
五人相互對視一眼,然後帶著同樣忐忑不安的心情,毫不猶豫地同時迎向前去——要被罵、被刮、被扁成肉泥肉醬都無所謂,總之大家都一起來,這就叫做有難同當。
“於先生?”
於司讖露出溫和的笑。“麥尼先生?”大紅鬍子,這傢伙就是他未來的“媳婦”……還是“女婿”嗎?嗯!是個豪爽的人,他欣賞,不過……
兩人分別伸出手相握,驀地,於司讖若有似無地揚了一下右眉,眼底倏忽掠過一抹恍悟之色,唇畔的笑意也跟著加深了。
原來如此,難怪那小子會……嗯,實在很有趣!
“幸會,幸會。”有意無意地,於司讖的左手亦搭上對方的肩頭按了按——彷彿在安撫對方不安的心,之後才放開麥尼的手,轉向羅特四人。“這四位是?”
“我的得力屬下,阿曼達、約瑟巴、道南與羅特。”
“四位好。”以同樣的方式分別與四人握手致意之後,於司讖即主動切入正題。“請問我兒子的情況如何?”
“老實說,很不好,他傷得很嚴重,特別是他的頭部……”麥尼遲疑了下。“醫生並沒有把握他還能不能清醒過來,就算清醒過來,之後會不會有什麼後遺症這點也沒有人敢確定。”
“是嗎?”於司讖蹙眉點點頭表示瞭解了。“可以讓我看看他嗎?”
“當然可以,事實上,現在只有親人可以進入加護病房探望他。”
五分鐘後,加護病房內,於司讖神情肅穆地佇立在病床邊,憐惜的雙眸深深凝住病床上昏迷的兒子,手斷了,腳斷了,肋骨也斷了——幸好脖子沒斷,全身上下又是繃帶又是石膏,臉上亦鼻青眼腫、傷痕累累,活像被砸爛的夏威夷披薩,已經看不清原來的五官容貌,是那樣狼狽,那樣悽慘得令他禁不住心痛。
這個小兒子向來是他最疼愛的呀!
好一會兒後,他才徐徐伸出右手輕放在於培勳的手臂上,又是片刻過去,他始又好笑又好氣地收回手。
好奸詐呀!小弟,居然用這種方法逼迫他來幫忙!
不過……
為了她的安全,兒子竟然願意做到這種地步,他也不得不認輸了。
“好吧!兒子,爸爸就幫你這一回吧!”他低低呢喃。“不過,雖然我已經知道兇手是誰,卻不能立刻讓他就逮,因為他必須再殺四十七個人。如果我沒有‘看見’就算了,可是一旦被我‘看見’了,我就不能阻止他,這點你應該能瞭解,對吧!兒子?所以……”憐惜的手輕輕撫過於培勳頭上的繃帶。
“只好委屈你再昏迷一段時間囉!”
同一時刻,加護病房外,麥尼、羅特與阿曼達三人焦急地來來回回,聽冷漠的醫生作那種凡人聽不懂的專業化解釋,總比不上親眼所見來得確實,偏偏他們不是親屬,不能進去探視,所以於司讖一走出加護病房,立刻被他們團團包圍住。
“怎樣?他的情況怎樣?”
於司讖淡淡一笑。“就外表而言,確實很慘。”
聞言,麥尼三人瞼都綠了。
“對不起,我承諾過會保護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