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曄離去後,她慢慢起身,隨意的掃視了一眼四周,只見屋子裡陳設十分簡單,簡單到讓人以為這只是一個稍微高階點的下人居住的房間。
她以為,他至少會做做戲,想不到,他連做戲也不屑,直接而乾脆的表示出對這場交易提出的條件極其不悅,不悅到連她的名字都不願知曉。
收起思緒,看著剛進門的丫鬟,輕聲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那丫鬟十六七歲的模樣,面容清秀水靈,低下頭給她行禮,道:“奴婢水月,見過王妃。”
“起來吧。”她淡淡的道。
“謝王妃。”水月起身,抬頭看向這位新王妃,眼中毫不掩飾的驚豔,讚歎道:“王妃真美,水月一時失了禮數,還請王妃恕罪。”說罷又福了一禮。
她目光犀利的看著水月的眼睛,清淡卻不容忽視的語氣,道:“不必多禮,本妃不喜多事之人,以後,沒我的吩咐不許進入本妃寢室。好了,你下去吧!”
水月低下頭恭敬地應聲離去。
她舉止優雅地脫下被酒水淋溼的衣服,隨手一扔,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度。單薄纖細卻凹凸有致的身體只著一件白綢製成的寬鬆裡衣,緩步走到銅鏡前坐下,卸下滿頭髮飾,任青絲傾瀉而下鋪滿香肩。纖長秀美的玉指輕執玉梳,左肩衣領滑下,鏡中女子,香肩上赫然露出一瓣殷紅落花,將她傾城脫俗的面容變得妖嬈而魅惑。淡淡的掃了一眼下顎及手臂上的深重淤痕,那漠不關心的眼神,彷彿在看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物,淡漠到了極致,再轉眼望向滿地的鮮紅碎布,唇角的笑意漸漸的深了起來。
正文 第二章 賜死
王爺在新婚之夜拂袖離去,新王妃不受寵的傳言在第二日一早於辰王府流傳開來。
辰王妃梳洗過後,讓水月帶著她在王府裡大致轉了一圈。除朝惜苑以外,其它各苑風景怡人,亭臺樓閣設計精巧自然,入目之中,猶如一幅幅精美絕倫的圖畫,讓人有置身夢境之感。後花園,石徑盤紆,林木蓊鬱,翠竿繁陰,與大片大片盛開的各色鮮花相映成輝,和合天成。片片翠竹中,石階延伸而上,便是整座王府裡最高的位置“待月亭”。
她正欲拾階而上,卻聽水月急急阻攔,道:“王妃,那裡不能去!王府的規矩,待月亭除非有王爺的命令,否則誰也不能上去。”
她停住腳步,若有所思的站在那兒一動不動,過了一會兒才道:“王府裡還有哪兒是不能去的?”
水月想了想,道:“還有王爺的書房。”
書房?!辰王妃思忖間,園子後方傳來一陣責罵聲,辰王妃循著聲音走了過去。
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婦人,若不是雙手叉腰、趾高氣昂,或許還可以稱之為有幾分姿色,她對著跪在地上嚶嚶啼哭的女孩呵斥道:“你這小蹄子,才進王府沒幾天,就敢跟邢嬤嬤我作對,你活膩了?!你以為你是那個不得寵的新王妃嗎?哼!就算是她,不得寵也照樣奈何不了我!”
水月聽了心裡一驚,偷偷瞄了一眼神色不變的王妃,準備過去阻止邢嬤嬤卻被王妃用手勢阻止了她。
辰王妃暗暗奇怪,她在王府裡轉了一圈,所見之人皆恭敬有禮,按說這辰王府應是規矩頗多,且管教森嚴才是,又怎會有如此狂妄張揚之人?
地上的女孩髮絲散亂,臉頰高高腫起,忙不迭的給婦人磕著頭,哽咽道:“芯顏知錯了,芯顏不知府裡的規矩,衝撞了嬤嬤,求嬤嬤饒了我這一回吧!”
芯顏?辰王妃聽到她的名字後心底一震,旋即又恢復過來。
那婦人對於她的磕頭求饒置之不理,狠聲道:“要是這回饒了你,下回還有誰把嬤嬤我放在眼裡!”說著對立在兩旁的青衣小侍吩咐道:“你們倆,再給我狠狠的打,打到她不能說話了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