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麼一嚷嚷,周圍忽然靜了片刻,人群跟浪擁一般,一撥一撥地回頭看她,華夏也不覺不好意思,更不畏懼,一一瞪回去。
這是誰家傻妞啊?蕭離為隱忍不笑的表情:“說你傻你還真的缺心眼。”
倒是他旁邊的女生不甚高興,順手指了指左手邊的榜:“喏。”
蕭離為也看到了,點點華夏的腦門,努著下巴:“看好了,綠榜第一個那人是誰。”
華夏的心這時才徹底地踏實下來,二百零一挺好,二百零一真是好,比想象中好了八百名哪,至少不在治喪委員會的名單裡啊。卻嘴硬,搖著頭:“不認識啊。”
蕭離為假裝發狠揪她的辮子,最後還是輕輕地落手,輕輕地咬牙:“裝。”
她轉身丟下他們,走開了很遠,才眉開眼笑。
可是那個寒假讓她自由而鬱悶,父親去英國做訪問學者,早走了將近半年了。而媽媽有個學術報告周要去香港大學交流,差不多需要走兩週。任性地和媽媽理論了好久,死活都不肯去姥姥家,總覺得姥爺時常對自己橫眉冷目,老頭脾氣大又只喜歡男孩子,一向對她愛理不理的,理的時候還多半是在挑毛病。
愛你,就算全世界與我為敵第七章(2)
華夏把頭甩成撥浪鼓:“不去不去,就是不去。他們家太壓抑。”
田麗好脾氣:“什麼是壓抑啊?你姥爺那是嚴格要求,他年輕的時候更嚴厲。”
她一臉迷惑地問:“媽,你是他親生的嗎?”
田麗好笑地說:“沒禮貌,怎麼這麼說呢?”
她撇嘴:“要麼我不是親生的。”
田麗逗她說:“你忘啦,我早就跟你說過,你是我從垃圾箱裡撿來的。”
華夏哈哈地笑著,想起來小學的時候媽媽是這麼騙過她,她還很沮喪來著,沮喪到偷偷流過眼淚,生怕哪天被親媽認了去她就見不到現在的媽媽了。那時候,日日橫眉冷對的蕭離為卻好心地扳著手指頭安慰她:“傻妞,你媽逗你玩呢,以前我奶奶也總說我是撿來的,我們家隔壁的球球也說他是撿的,還有大龍,還有小飛。”數著數著,又忽然抬頭看她,“你看,這麼多人都聽說自己是撿來的。哪那麼容易啊,咱倆上學放學不是每趟都路過垃圾箱嗎,你見過有誰天天往裡面扔小孩等別人去撿嗎?”聽了他的話,她就真的想開了。
那時候真傻,怪不得離為總叫她傻妞啊傻妞,是挺傻的。
最後媽媽還是倔不過她,把家規裡的九大紀律十六項注意一一交代了很久,又寫條子囑咐了很多的東西。華夏看得直頭疼,倚著門框問:“媽,你是嫌我傻嗎?”
田麗在臺燈下一邊寫一邊說:“傻著呢。”
她埋怨:“還不是隨您。”
田麗搖頭:“是隨你爸。”
媽媽走的那天華夏把她送到小區門口,本來是想送去機場的,可是田麗覺得機場太遠了,她一個小姑娘走回來讓人不放心。
華夏撅著嘴為自己辯護:“我都十七歲啦,要是在古代早就該嫁人了,又不是小孩了。”
田麗伸手捏她:“你這都跟誰學的?臉皮怎麼那麼厚?什麼話都亂說。”上了出租,還是不放心地把車窗放下來,抓緊時間進行最後的教育,“在家老老實實看書,別跟同學出去瞎玩啊。也不要總去蕭離為家裡麻煩奶奶,去的話也早點回家。我每天晚上九點給你打電話。”
她挺直腰桿敬了個禮:“師父,遵命。”
車都開得遠遠的不見影了,她還站在那裡望著,覺得媽媽也在回頭望著她。小的時候,她每天早晨都會站在幼兒園門口看著媽媽騎車走遠,直到什麼都看不見了才跟著老師走進教室。那樣的舉動被很多阿姨反覆誇讚至今,也被很多阿姨每每羨慕成養女兒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