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劃分界限各據一方,卻陰差陽錯地把他圍在了裡面,沒有門,沒有出路,沒有人走得進來,如果有一天不得不把他從心裡趕出去,如果有一天必須要將他徹底遺忘,唯一的方法就是自己拆牆,她很想知道所謂的那一天是否便是今天。
她就想要再看看他,只是看一看,心思千回,視線模糊,偏又看到他們並肩的身影。華夏機械地轉了頭,坐在那裡端看兩旁飛馳的景物,一片迷茫,心裡死一般靜寂,忘了疼,忘了癢,只一心希望拆西牆能夠一針見效,療程短不反彈,將來不會再發瘋拆東牆來補。可分明是要把他轟出去,卻像是放自己一條生路般。怎樣都是一場痛,早痛晚不痛的。她是華夏,她何年何月怕過何事何人?她什麼都不怕。
最後是吃的混合西餐,三比一舉手透過的。華夏從小就喜歡番茄醬亂拌通心粉,喜歡的角度參照小孩兒鍾情搭積木,玩心摻雜在食慾裡,少年時對這樣的吃法頗為得意,現在對此仍舊沒有任何辦法,看到了就心性使然,不玩便心不能平。蕭離為當然知道她這個惡癖,提前知識普及給了畢靜和樊覆舟。
可是樊同學看到華夏一臉幸福地將半瓶番茄醬倒在通心粉上拌來拌去時還是稍稍不能保持冷靜,眼裡不自主地閃耀了一瞬寒光。她捕捉到了,歪著頭回給他燦爛溫暖的微笑,他的眼角就更加寒得深沉了。
蕭離為難得開口,故作頭疼:“你玩起來還沒完了?不吃飯啦?”
華夏頂嘴:“你把那些蝸牛放了我就不玩了。”
離為乾脆把焗蝸牛推到她面前,用刀子指指點點:“你看,這是觸角,喏,眼睛好像也在上面。”
華夏從來不知道什麼燈能省油,使勁舔了舔叉子也伸過去扒拉:“哪呢?眼睛在哪呢?我怎麼沒看見?”
“傻妞,找什麼啊,你眼睛長蝸牛身上了嗎?”她那點兒小伎倆根本噁心不到蕭離為,他還是那副德行,“怪不得看不見。”
華夏抬腿就踢了他一腳,結果樊覆舟看了過來,面無表情:“你踢錯人了。”
她的臉忽然有點紅,低聲地說了句:“對不起。”乖乖低下頭吃粉,不再多動作,也不再多言語。
後來樊覆舟和華夏間有幾句對白是這樣演繹的。 電子書 分享網站
愛你,就算全世界與我為敵第十三章(3)
他說:我要是哪天看你不順眼了想讓誰對你留下不好印象了,就帶著你去吃通心粉,又便宜又能準時讓你現原形,絕對不會讓觀眾失望。我以人頭髮誓,以親身經歷作擔保。
她撇嘴:你記仇。
他皺眉:你踢的那腳現在想起來還疼著呢。
後來領著他們圍著南陵市逛了一小圈,去了錦繡園,吃了地道的小吃,又奔上帝華大廈擠在擁擠的人群裡俯瞰全市夜景,所望之處一片明晃晃的喜樂。然後又逛了夜市,雖然聖誕是洋人過的節日,街上卻到處張燈結綵,聖誕樹隨處可見,周圍環境喜氣洋洋,她也不見得有多不開心。吃小籠包時笑得沒心沒肺,看夜景時真正投入一一辨識,遛馬路時跟樊覆舟有一搭沒一搭地鬧著腳疼,走走停停嘻嘻哈哈,遇上感興趣的地攤美滋滋地挑揀東西討價還價。表象很好,很明朗很樂觀,卻像是故意不去難過,所以比平時更加快樂。無心的人會隨之笑,有心的人會隨之疼。
晚上回去的時候已經很晚了又都有些累,大家洗洗就睡了。華夏睡得很淺,半夜時完全清醒了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畢靜睡得很沉,華夏又怕把她吵醒,輕手輕腳地爬下床開門出去,像是做賊,還是最沒出息的那種。赤足走過客廳去拉陽臺的門,沙發上的人坐起來輕聲叫她:“華夏。”那聲音分明是蕭離為,她即便分不清自己的左右手也能聽出他的聲音來,這是壞毛病,需要改。
她站在原地不動,像烏龜縮頭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