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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車窗上,看著黑漆漆的前方:

“得出去,這地方太小。”

看王堅的態度已經十分堅決了,冬瓜只能一聲嘆息,然後默默的開著他的車,直到路過小鎮上唯一的中心廣場。

雖然時間已經接近晚上10點,但是廣場上還是人流不息,幾盞碩大的氖光燈把這一片地方照的通明,許多男男女女或坐或站,手上都拿著張紙在寫著或看著,就像高考填報志願似的。

王堅揚了揚腦袋:“這是?”

冬瓜“哦”了一聲,不經意就表現出一種洋洋得意的神態:“這是我手下幾個包工隊,在招人去外頭搞工程。”

“都是你的?”

“不是,要都是我的,我早發大財了。”冬瓜悻悻的笑了笑:“我也只是個馬仔,是外頭幾個大老闆委託我的,現在招人很難吶。”

王堅若有所思,然後突然眼睛一亮,扭頭盯了冬瓜幾秒:“有去帝都的嗎?”

“有,怎麼……”冬瓜把話說到一半突然話風一轉:“我這就去幫你張羅,你要是不嫌棄,我就讓他們先在包工隊裡給你安排個監工,暫時先幹著,等碰到好機會再走,我們倆也算有緣。”

“好意我心領了。”王堅推開車門,走了下去:“承你的恩,我記下了。”

冬瓜連忙跟著下車,也沒正面回應王堅的話,只是恭維了幾句之後,就帶著王堅走向包工隊的報名處。

就這樣,王堅懷揣著幾塊錢饅頭和身上那幾十塊錢和大半包煙在機緣巧合之下就坐上了通向帝都的火車。

臨走前冬瓜還跟他打招呼說實在辛苦就回來跟著他幹,還說雖然和王堅才剛認識,但是當初沒有王堅就沒有現在的他,所以他自說自話的要認王堅這個兄弟。

當然,王堅其實並沒有往心裡去,除了記得這人幫過自己之外,倒是沒太多的感動,畢竟他不是蠢貨,知道什麼是恩,而什麼是情。

坐在火車上的王堅,看著漸行漸遠的家鄉,雖說自己也有個四年沒回來了,但是他知道這次的離開才是真真正正永永遠遠的離開,走上了那座橋就代表自己要和童年和過去來個徹底的告別。

未來怎麼樣,他不知道,也懶的去揣摩。好也行壞也行,怎麼樣都行,反正他光棍一個,孑然一身,沒什麼太多的牽掛。

而在那個小縣城,送走王堅之後的冬瓜,坐在家裡的客廳裡面沉如水,旁邊是那個滿臉委屈和不甘的“華哥”。…;

“爸……你為什麼對那個神經病那麼好,還為他打我……”

“哼,不打你,我們倆都走不了。”冬瓜臉上的肉抽搐了一下:“以後給老子離他妹妹遠點。”

“他是什麼人啊?”

“黃六,認識麼?黃六的手指頭就是被他給剁下來的。那就是個瘋狗!我打聽過,那傢伙……算了,你給我滾去睡覺。”

而在火車上的王堅連打幾個噴嚏之後也沉沉的睡了下去,桌上還擺著一個吃了一半的冷饅頭。

當然,還有一陣轟隆隆的火車聲。

伴隨著這陣火車聲,王堅做了個夢,他夢到了老木匠,老木匠告訴他,讓他別太狂,學著收斂,以及再三告誡他不許喝酒、不許好勇鬥狠等等等等,反正和當初王堅上大學前說的話並無二致,那時候王堅覺得很不耐煩甚至開口反駁,而現在他只是靜靜的聽著,聽著聽著就感覺自己心裡空落落的,明知道是夢卻怎麼都不願意醒。

當王堅真正醒來時,天已大亮。這一覺足足睡了有十多個小時,一般人早就腰痠背痛了,而王堅除了一身煙味之外,根本沒有任何不適的徵兆,他從視窗看向外面,發現火車道早已經從孤零零的一條變成了縱橫交錯,周圍也此起彼伏的響徹著火車進站的汽笛聲。

“這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