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不成,這石果敢,還有自己沒發現的秘密,而這秘密莫非還與軍餉有關?
郭湛安又想到嶽安在密信中所提及的,這許州知州暗地裡和李紹錦有接觸,怕是四皇子那邊的人,心中原本兩三成的懷疑,一下子就上漲到了七八成。
石果敢萬萬沒想到,自己這次火氣是出了,但也惹來了郭湛安對他的懷疑。
他這會氣出了大半,又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趕緊遮掩:“方才是我失態了,還請郭大人見諒。只是這徐老五實在是不容易,還是不要去打擾他們了。”
郭湛安當然不肯放過這一條線索,說道:“大人體恤百姓,是許州的福氣。不過,這畢竟是徐老五的事情,不如我們去問問徐老五,看他的意願,大人意下如何?”
他說的合情合理,石果敢哪裡還能找出其他藉口來反駁。做了五年的許州知州,除了剛上任那會,石果敢還從沒有這麼無力過。
“郭大人,作為通判,你的職責可不光光是這些。”石果敢見直接拒絕這條路走不通,便決定換一條走,擺出一副前輩的勢頭,教育郭湛安,“我們許州本來在農田水利這塊就差,連年需要戶部救濟。我聽聞郭大人在桐花縣的時候,在這一塊上做了很大的建樹。郭大人來了許州,可別忘了許州的老百姓啊。”
郭湛安笑著說道:“大人謬讚了。不過我身為許州通判,自然是要為許州的老百姓著想。大人放心,農田水利我會管,塔韃的事情我也會管。畢竟許州不比桐花縣,如果塔韃打過來,頭一個遭殃的,便是許州的老百姓了。”
話已至此,石果敢還能說什麼?
郭湛安已經把徐老五和塔韃聯絡在了一起,若是再橫加阻攔,只怕郭湛安明天就上摺子去京城,說自己在塔韃一事上有意遮掩,欲蓋彌彰。
郭湛安是通判,雖然名義上是知州的下屬,但卻是京城直接派遣,有監督知州的責任。通判的摺子可以完全不需要其他任何人過目,直接傳到皇帝的書桌上。說白了,這就是皇帝安排下來的明晃晃的監視。
所以,能夠擔任通判的,必然是皇帝信任的。
可惜如今的皇帝在政事上並不英明,他只想要擺皇帝的譜,享受當皇帝的那種至高無上的崇高感,聽見百姓對他的恭維與敬仰,卻沒有治理國家的才幹。之前柳相把持朝政,李紹錦又早早在吏部歷練,時任吏部尚書的嶽安也只能做出妥協讓步,這才派了個貪財鬼來當上一任的通判。
如今,因為塔韃的事情,四皇子和柳家受到了波及,皇帝李崇浩這才發現朝中大部分人竟然都是柳家提拔上來的!李崇浩有心打壓四皇子一脈,這才派了三皇子的親信郭湛安來做通判,又安排李紹鈞進了兵部,再把李紹錦從吏部調到了工部。
石果敢雖然身在許州,對京城的動向卻十分清楚、他知道如今自己的靠山,也就是四皇子李紹錦的日子並不好過,眼下恐怕是幫不了他了。他現在只能單打獨鬥,儘可能拖住郭湛安。然後,等李紹錦和柳家緩過氣來,再好好給郭湛安一個教訓,讓他知道到底誰是許州的土皇帝。
昨日那群把徐老五妻子劫走殺害的人馬尚未回來,所以石果敢只當徐老五夫妻二人都已經命喪黃泉。失去了最重要的人證,接下去就是毀滅物證了。那徐老五在許州無親無故,因為兒子那件事,也沒什麼朋友,如果徐老五留下了什麼證據,那就一定藏在自己家裡。
正是因為認定了這一點,石果敢先前的阻攔只是怕郭湛安找到物證,但如果自己能搶在他前頭把證據都給毀了,那就什麼也不怕了。
思及此處,石果敢又有些後悔先前自己為何態度那麼強硬,好端端得卻給自己惹來了麻煩,只希望郭湛安有些眼力,不要把今日他們的爭吵添油加醋後告知皇帝。
不過眼下後悔都已經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