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門客各執一詞,誰也不服誰。而嶽安則一直沉默不語,仔細思考著這三個門客所說的話。
最終,他下了決斷:“柳文華不能去,他品階太低,陛下不會考慮。而且,柳家授意石果敢貪墨軍餉的影響還沒有平息下去,短時間內是沒辦法離開京城的。明日我就上書陛下,建議由四皇子為特使,全權處理這件事。”
門客們皆是大驚,當中一個提醒道:“大人,你可是想明白了?我們好不容易才把四皇子趕出朝堂,現在又要主動把他抬回來?如果四皇子去了西北,那西北可就沒人能制住他了!就算姜大人郭大人再有手段,身份差別擺在那,只怕也攔不住啊!”
嶽安平靜地說道:“你們好好想想,謝秉是什麼性子的人,如果沒有人提醒他,說服他,他會送摺子來京城提議與塔韃通商麼?”
門客們有所領悟:“大人的意思是,是郭大人授意的?”
嶽安點頭道:“許州能說動謝秉的,也只有他了。”
“會不會是郭大人特地給三皇子尋的立功的機會?”
嶽安搖頭道:“郭湛安或許因為身份不方便,不清楚京城的動向,但姜言年一定會告訴他。如今三皇子不能主動邀功,這件事他不可能讓三皇子去辦。放心吧,就算不能正面和李紹錦有衝突,就憑他們當初在御書房裡頭鬧出來的勁頭,還怕他們兩個不能制住李紹錦?”
幾個門客也都明白,做官哪有總是順風順水的道理,更何況是皇子呢?如今李紹錦被訓斥,朝堂上只剩下一個三皇子李紹鈞,看似春風得意,其實如履薄冰。如果這次真能讓李紹錦當了特使,不管結果如何,起碼能讓皇帝把放在李紹鈞身上那審視的目光分一半道李紹錦身上。
幾個人又商議了一會理由和措詞,嶽安才讓三個門客下去休息,自己則草草用飯,繼續處理政務。
另一頭,柳文華得到了這訊息,果然和預料的一樣,興奮地跑去找自家父親商議如何上下疏通關係,好讓自己搶到這塊肥肉。
柳元亨圍觀多年,看道的要比柳文華長遠得多。他聽了柳文華的想法,沉思片刻,才說道:“這件事你躲得遠一點,再去和紹錦打聲招呼,讓他別巴巴湊上去,免得惹禍上身。”
柳文華不解道:“爹,這可是立功的好機會!那些塔韃人有求於我們,通商的事情還不是我們說了算!這機會可要把握住啊!”
柳元亨真是恨鐵不成鋼,說道:“你以為這件事就表面這麼簡單?塔韃人心高氣傲,如今是迫於生計才不得不向我們低頭。這些蠻子都是愛記仇的,等他們緩過來,到時候舉兵南下,遭殃的就是我們了!”
柳文華不滿道:“爹,我看你是老糊塗了,許州知州都在摺子裡說了,這件事利大於弊。再說了,就算塔韃舉兵南下,打到京城還遠得很呢!說不定半路上就被咱們打回去了!這裡頭油水多得很,我們這麼多年送了多少錢給我侄子,替他打點關係,還替他招募私兵,現在全都打水漂了!我不趁機賺一筆,以後怎麼東山再起?”
柳元亨怒極:“我老了?我老了你就可以為所欲為了是不是?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揹著我做的那些勾當!你不過是一個區區五品小官,走在京城隨便哪條路上,一盆水潑下來,就你的官最小!你還敢跟我提這個?我告訴你,你去了西北,那郭湛安和姜言年隨便哪個都能把你啃得骨頭渣子都不剩!”
柳文華下意識縮了縮脖子,隨後,他想起來如今這家中就屬他的官最大了,便大起膽子反駁道:“爹,就是因為聽您的,您看看我們柳家都成什麼樣子了?我在宮裡頭的妹子從貴妃變成了嬪,還沒了封號。我那侄子從吏部一路往下走,現在在家閉門思過。至於您,您嘛,我身為兒子的也不好說什麼。”
“放肆!”柳元亨抬起手就想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