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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二.釋疑

安頓到一處不知何地。

兩人被關在一個小屋裡,手緊緊綁在背後。這次有人送了飯食來,還會解開他們一隻手吃飯,只是仍無人與他應答。

兩人趁沒人時,自是苦思逃脫之法,只是都不大可行。這日夜裡,嵇無風將唯一的床鋪讓給範雲迢,他睡在地上,都是久久無眠。

範雲迢側過頭,黑暗中對著他的方向:“你說爹爹會來救我們嗎?”

嵇無風搖頭:“只怕他有心,卻找錯了人。”

“什麼意思?”

嵇無風坐直了身子,以極低的聲音說:“你可知外面到底是誰的人?”

範雲迢一怔,小聲道:“不是馮…嗎?”

“你過來。”嵇無風說。

範雲迢沒聽,卻反而將身子往裡讓了讓,道:“你上來。”

嵇無風愕然,忙要擺手,卻才想起手被捆著。

“都這時候了,還講究什麼?”範雲迢薄嗔道:“你若著了涼生病,我們更逃不出去了。”

“那…那你別見怪。”

嵇無風心裡掙扎良久,也上了床,卻只挨在床邊。範雲迢費力地扒過被子,矇住兩人頭臉,道:“進來說,隔牆有耳。”

一床被子中,兩人側身對臥,只有半尺之遙,呼吸的熱氣噴在對方臉上,都一同羞紅了耳根。

嵇無風手足無措:“可…可別進來人…”

“好了,快說,外面到底是誰?”範雲迢雖長大於丐幫,不拘禮法,但也是第一次和成年男子同床共枕,此刻臉上已如火燒一般,心臟砰砰亂跳,忙轉移話題道。

“呃…是…是…”嵇無風更是心旌搖曳,一時竟忘了要說什麼。

半晌,他才找回思緒,道一聲得罪,拉過範雲迢的手,在她手心寫下“趙圓儀”三字。

範雲迢大驚,顧不上害羞,忙問道:“何以見得?”

“你看這一路上,他們始終一言不發,又蒙著我們眼睛,顯然是極怕我們看出他們身份,可謂是小心縝密至極。若是這樣,卻又怎會在那夜偷襲之時不小心露出種種破綻,叫你輕易看出了是王潤錫?又怎會連一舵之主都能重傷,卻叫妹妹完好無損地逃脫了?”

“你的意思是,我們能看到的,只是他們故意讓我們看出的。盈盈也是她故意放走的。”範雲迢心裡一涼。“她…她從一開始就是為了害我們?”

“那夜說話之時,我就見她臉上有一種奇怪的神色。彷彿是一種篤定,又帶著些…愧疚。當時憑直覺我就莫名懷疑於她,這一路他們的做法,更讓我堅信了我的猜測。”

範雲迢不想人心竟如此險惡,脊背一陣發涼,不由在被子中縮起了膝蓋:“那…那她會把我們怎麼樣?應該總比馮長老好吧?”

“只會更糟。”

嵇無風嘆了口氣:“馮長老若想用我們要挾師父,至少還要留著我們性命。可她構陷馮長老,那我們是死是活就無所謂了。甚至我們若是死了,更可一了百了,全然推到馮長老身上,從此傳功執法就是再也解不開的生死大仇。”

範雲迢打了個冷戰,霎時全身冰涼。到底只是十五六歲的少女,又自幼被父親捧在掌心,並沒見過大風大浪,此刻真面對未知的死亡、陰謀的漩渦,甚至死後家人都無法得知真相的悲哀,竟比當初被沈雁回擄走都要恐懼。

“你別怕。我剛想到了一個法子…你水性如何?”嵇無風握住了她冰冷的手,輕聲安慰。

手心傳來熱氣,範雲迢心裡一定,莫名心安了不少,答道:“還好。”

“那就好。”嵇無風緊緊掖住被角,又湊近了些,在她耳邊說:“事從權宜,可能有些冒犯,也沒辦法了。待會兒你…”

嘀咕半晌,計較已定,嵇無風正要掀開被子,範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