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過神,卻是笑著搖頭,輕聲道:“不是,而且你的建議,劉老弟聽進去了。他絕對會找一個比景煬更有威懾力的勢力來做青泥國後盾。”
司馬祿洮不解道:“那為何忽然急著要走?”
胡遊眼神古怪,“佳人不安唄!”
司馬祿洮恍然大悟,看著岸上兩道背劍身影,笑道:“原來如此,不過倒是真般配。”
胡遊又問道:“殿下可有答案?”
說的自然是方才一問。
司馬祿洮微笑道:“夫文,止戈為武。”
胡遊啞然失笑,自嘲道:“看來得多讀書啊!”
岸上二人並行,始終不曾言語,直到烏雲遮月,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劉景濁不知從哪兒變出來一把油紙傘遮住龍丘棠溪。
劉景濁輕聲道:“不怕你笑話,我小時候半點兒心眼兒都沒有,常給人騙,後來心眼兒多了,就從不輕易相信人了。”
龍丘棠溪皺著臉,輕聲道:“什麼意思?”
劉景濁無奈道:“我也不曉得為什麼,反正這次重返,我好像對你完全防備不起來。”
伸出左手看了看,劉景濁笑道:“是不是因為這個?不過因為一條紅線就喜歡上了對方,這種事我覺得挺扯的。但你放心啊,我對你絕沒有半點兒非分之想!”
話說的斬釘截鐵,結果油紙傘被一隻玉手一把奪走,年輕人楞在原地,任由雨水滴在身上。
劉景濁黑著臉喊道:“你是不是有病,我又說錯什麼了?”
哎?我為什麼要說又?
正疑惑呢,前方女子猛地頓足,轉過身,咬牙道:“龍丘家要是參與了那件事,我龍丘棠溪在你面前自絕!”
結果龍丘棠溪瞧見那傢伙取下酒葫蘆喝酒,她心說完了,又要講故事了。
不過這次她猜錯了,劉景濁開口道:“即便有龍丘家又如何,你龍丘棠溪拔了我青椋山一根草?還是砸了我青椋山一片瓦?”
話音剛落,龍丘棠溪拋開油紙傘,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劉景濁手足無措,不知她為何傷心,也不曉得怎麼去勸。
他走過去揀起油紙傘遮住雨水,沒來由說了一句:“跟我一起走過山山水水的,好像就你一個。所以我頭一次遠離家鄉,路上其實並不孤單。”
本以為是一句暖心言語,可龍丘棠溪抬起頭看了一眼劉景濁,哭的更厲害了。
雨水自劉景濁袖口不斷滴落,他沒有以靈氣驅散身上雨水。他也有些傷心,可他真的不知道為什麼傷心。
於是一個背兩把劍的年輕人撐傘淋雨,同樣背劍的女子傘下嗚咽,直至天明。
第一縷日光灑落,林間小道遍佈泥土芳香。
劉景濁終於開口道:“哭累了吧,哭累了咱們去青泥京城,我請你吃茄子炒辣椒。”
龍丘棠溪哼了一聲,迅速起身,先行御劍飛走了。
某人自言自語道:“我他孃的招誰惹誰了?”
……
一連好幾天,龍丘棠溪一直悶悶不樂的,劉景濁也不知道為啥,也不敢問。
一到八月,雨水就多了。
這天又是一場大雨,官道上泥濘不堪,道路兩旁盡是行商的馬幫。
劉景濁輕聲道:“別生氣了,到了青泥國,我找個地方給你做甜酒,你不是愛喝我做的甜酒嗎?”
一路上悶悶不樂的龍丘棠溪,忽的轉過頭,欣喜道:“你記得我喜歡喝這個?”
劉景濁點點頭,“喝過的人都說喜歡喝啊!”
龍丘棠溪翻了個白眼,又不理人了。
這天傍晚,兩人便到了青泥國京城,劉景濁等了許久也沒等到百節,便與龍丘棠溪自行進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