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景濁在看信,琉璃州城裡,陳文佳帶著流泱剛剛到那個叫做虞河的孩子家門口,這
次去,就是與虞河家裡人挑明瞭,虞河有一份資質,可以到青椋山修行,離得雖然不遠,但一年也就能回去幾次。
流泱不太明白,為什麼師傅要帶著她去。
算下來,他離開果老縣三年,就壓根兒沒想過那個家,她覺得青椋山才是她的家。
進門之後,也就十四五的少年人,曬得黝黑,還在忙活砍柴呢。
一處小宅子,一家四口,但不是父母,而是哥嫂。還有個七八歲的孩子站門門口,眼神充滿好奇。
虞河的父母早在七年前就雙雙離世,是哥嫂把他們養大的。
中年人走出來,實誠漢子,先讓婦人去倒了兩碗水,然後搬來凳子,就坐在凳子上聊著。
流泱差不多一直盯著虞河,因為那年山主跟趙長生去接她的時候,她也在河邊洗衣服。不過明顯虞河是要比她好的多,少年人明顯是想著劈好些柴,留著給哥嫂燒呢。
就聽陳文佳與那夫婦閒聊,當哥哥的在意的是,到那青椋山學武,以後會不會有出息?能不能養活自己?能不能娶到媳婦兒?當嫂子的不太一樣,在意的是苦不苦。
陳文佳一一解答,學武不是享福,想要有出息,受苦是肯定的。
她指了指流泱,說這是她的親傳弟子,苦不苦不知道,但每年至少要花四個月行走練拳,起碼也是有千里路的。
再就是問陳文佳,一年能回去幾次?他們要是想去看孩子,能不能去?
陳文佳解釋道,
沒有牒譜身份時,就是個學徒,不能輕易回家,但過年回去一趟還是行的。再就是山中有人收了虞河做徒弟,就可以隨時回來了。要是沒人收,就得等到山主回來了,再來安排這孩子。我們青椋山大半人近些年都在外面,說不好帶出去了,想回來就難了。
雖然不情願,但最終虞河還是跟著陳文佳跟流泱走了。
少年人幾步一回頭,出城之後,就在抹眼淚了。
流泱沒忍住問道:“這麼點兒路,你偷偷跑回來也就一個時辰的事兒,有什麼好哭的?”
虞河抹了一把眼淚,低聲道:“我嫂子得了重病,要花很多錢,他們是怕連累我以後連個媳婦兒都娶不上,我其實想掙錢幫嫂子治病,不想學武。”
陳文佳笑著說道:“我們青椋山醫術好的人可太多了,就我們師徒差點兒而已。待會兒帶你去找一位方先生,明日你帶他去幫你嫂子治病,都是小事兒。”
少年人半信半疑,他還不知道,他稀裡糊塗的走了大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