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這副愣愣的樣子,蘇麗言皺了皺眉,轉頭朝王氏看,有些著急道:“二嬸,您看大夫人怎麼了?又不說話,是不是剛剛給氣著了?”蘇麗言說到後來時,聲音已經帶上了哭腔,淚眼迷濛,那眼睛裡的水跡說來就來,看得王氏一愣一愣的,再想到徐氏,也有些急上火,連忙一把推開郭氏,挽了下袖子:“我來看看~!”
正說話間,手已經伸到了徐氏嘴唇上頭,狠狠一掐,徐氏再也忍耐不住,下意識的就伸手往王氏手背上狠狠抽去,嘴裡淒厲的喊叫了起來:“哎喲!”
“好了好了。”王氏手背被打得火辣辣的疼,不過卻歡喜的笑了起來,回頭朝蘇麗言看:“她說話了。”
蘇麗言忍著笑點了點頭,徐氏這一聲叫慘嚎,偏偏王氏怕連累到她身上,聽見就說這叫說話,郭氏也鬆了口氣,趙氏不用提了,一副唯唯喏喏的樣子,看得徐氏淚眼長流,這三個兒媳婦,沒一個是聰明的,唯一老三家的有腦子,可惜心狠手辣,不是跟她一條心的。沒一個能靠得住,她狠狠盯著王氏,王氏卻不管她,人醒了就好。不用她擔干係,頭一回痛快的吩咐自己的丫頭將徐氏抬了回去,自個兒也深怕再沾事兒。也顧不得說風涼話,連忙帶了兩個兒媳婦,往二房竹院那邊溜了。
徐氏當晚回去就發了高熱,回頭就請了大夫,原本是不要蘇麗言侍疾的,畢竟頭一回徐氏被她侍疾,險些去了半條命。但當夜郭氏也跟著發起高熱來,她白天在雪地裡坐了許久,再加上腳底又埋在雪裡時間不少,俗話說寒從足底入,她這會兒也是病了。雖然不如徐氏厲害,但畢竟下不來床,徐氏剛得過一個刻薄媳婦兒的罪名,要是再非拉著郭氏來侍候,別人的唾沫非得把她淹死不可,而趙氏那邊脫不開身,元老二一到冬季,身體吃不住,病得厲害。據說今日還沒下過床,連要上廁所也是趙氏把手收拾的,剩餘的,唯有蘇麗言了。
元湘凝倒是想盡孝心,可惜她前些日子因要談婚事,搬回了自己院子。怕人家說她母女二人商議,她還沒出閣,這點閨譽還是要的,誰知剛搬回去沒多久,徐氏就病了,再擔心要搬回去都沒個名目,徐氏還有媳婦兒呢,前頭兩個雖然不濟事,但至少還有一個蘇氏,元湘凝雖然不信任蘇麗言,不過卻沒有資格與她相爭侍疾的事兒,唯有心裡暗自祈禱了。
好不容易天上掉下來的機會,蘇麗言本來早就存了這個心,一大早的才會故意在後頭陰著徐氏,睡到半夜時聽大夫人院子有請,也沒猶豫,連忙就收拾穿了衣裳和這婆子去了蘭院,照例,當夜蘭院裡生了一晚的火,要熱水要熬藥的,不止徐氏一宿沒睡得著,連院子裡的下人們也沒一個閉著過眼睛,燈火通明到早晨,才稍稍安靜了些,下人們私底下怨聲載道的去歇著了,徐氏好不容易闔下眼睛,又給蘇麗言搖了起來:“大夫人,您該喝藥了!”
徐氏眼皮澀得很,腦袋似有千金重,哪裡是蘇麗言對手,一把被她半抱了起來,那漆黑的藥汁慢慢的被她喂進了自己嘴裡,苦得她乾嘔了兩聲,眼睛鼓得充血,也不敢吐出來,就怕蘇麗言再讓人下去煎一碗,又重新給她喂下去,這種痛苦不止上回受過,昨夜也是受了許多次,她這會兒肚裡翻江倒海的,灰白的嘴唇卻死死咬住,不過一晚上的時間,她像老了五歲,只是徐氏雖然有心不想吐,但身體卻由不得她,本來就十分不舒服了,這碗藥味道可不輕,喝進去最後還是吐出來。
下人們剛歇下沒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