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事關係到自己往後,元正林也忍著噁心便進了屋中。他只當元鳳卿至今還不知道自己真正身世,徐氏在旁人看來是元鳳卿生母,元鳳卿以前雖然與她不太親近,但日日也會去請安,元正林前些日子險些掐死餘氏,母子感情如今已瀕臨崩潰邊緣,幾乎不再來往,他倒是想厚著麵皮湊過去,誰料餘氏卻根本不見他,如今徐氏主動找他,讓元正林心中欣喜,一進門臉上便硬扯了一個笑容出來,還未看見人便張嘴道:“你喚我來”
他話未說完,恍然間眼角像是有陰影襲來,元正林吃了一驚,下意識的就要想躲,但他之前才與兩個丫頭廝混了一場,如今正是身體痠軟無力的時候,這躲開卻是有心而無力,他只覺得有東西重重砸在自己後腦勺之上,只感覺腦袋一沉,卻沒有痛覺,一股溫熱的液體便是流了下來,元正林吃了一驚,下意識的伸手去摸,卻只摸到了一手溼濡,他張了張嘴,心中驚怒異常,腦袋卻越來越沉重。身子一軟倒失去了意識暈倒在地上。
元湘凝手中拿著沉重的青銅小鼎,裡頭檀香灰灑得元正林滿頭都是,混得她一手血一手灰,狼狽異常,她見元正林昏倒,欲還要狠狠上前砸上一下,那頭徐氏見她動作,卻立即喝止道:“且慢,這會兒不要傷他性命!”
聽到徐氏這話,元湘凝眼中露出戾氣來。狠狠盯著徐氏,陰沉問道:“為何不能殺,你可知他害我有多慘?”這會兒竟然連母親都不喚了。徐氏想到以前那個冷淡而高傲的女兒。再對比如今這個形容枯槁,面色慘白死氣沉沉如三十多歲的婦人,頓時心中一痛,對元正林更添恨意,面色扭曲:“不是不殺他。只是此時在他昏迷之時殺他,實在太過便宜了這老東西,不若等他醒轉來,再狠狠折磨他一回,方消我心頭之恨!”徐氏雙目之中泛出瘋狂的光彩,聽到她這個提議。元湘凝眼睛頓時一亮,如魔怔般嘿嘿笑了兩聲:“母親此計倒是妙得很,要他醒來。又有什麼難的!”她說完,先是自個兒找了結實的繩子把元正林拖了起來捆到椅子之上。
元湘凝原本不過是個尋常閨中小姐,誰料此時在仇恨的趨勢之下,身上卻爆發出無窮力量,只覺得平日提著重物都喘的手。今日卻是力氣使不完,極輕易就將元正林拖上了椅子。綁了個結實,又怕他醒了過來掙扎著逃脫,又剪了一些床單來與他捆上了,這才提了桌上冰冷的水壺,狠狠一下迎頭便與他潑了過去!
此時正值寒冬臘月的,外頭雪花夾著勁風吹得呼呼作響,就算元正林腦後受傷昏了過去,但這一壺水潑過來,他卻是生生打了個冷顫,牙齒關節上下碰撞個不停,睜開了眼睛來。他一睜開眼睛,便見到元湘凝翻著白眼笑的臉龐,如同鬼魅一般,眼中陰氣十足,竟然完全不像是個活人一般,元正林大叫了一聲,下意識的身子就要往後躲,誰料這時才發現自己被捆了起來,而腦後一陣緊一陣的劇痛,令他登時明白自己剛剛並未死去。
這個念頭一起,他不由大鬆了一口氣,接著心中又生出暴怒來:“賤人,敢暗算我,還不趕緊將我放開!”
徐氏氣喘吁吁,撐著病體努力拖著沉重的頭顱衝他陰陰的笑。徐氏如今身體敗壞了,瘦得只剩皮包骨,那腦袋便顯得特別的大,元正林許久不與她見面,竟然不知她變成了這樣一個鬼樣子,頓時心中生出厭惡之意來,連忙就別開了臉。誰料一轉頭,元湘凝表情更是陰森可怖,他心下不由發寒,死命掙扎了幾下,怒聲道:“你們派人將我哄來,究竟為了何事?”他一聽到那前來傳信兒的小丫頭說徐氏令人讓蘇氏抱了孩子過來,只當徐氏是要對付元鳳卿留下來的後代,心中正感欣喜,又不以為這丫頭敢騙自己,才託大前來,誰料一來便被人打暈捆了起來,元正林臉色越發難看,徐氏忍不住吃吃笑了起來:“你也有今日!也不算是騙你的,我原是想趁你心意的,元鳳卿那小賤種,果然不愧是下賤胚子生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