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享天倫。
那一天,他蒼老了許多,是人不忍目睹的心酸。28歲,正值盛年的男人本是一頭烏髮,卻在哀悼中,隱現銀絲。下旨輟朝三日,追封蔚悼王,酌禮部上喪禮事宜,厚葬愛子……
無論對錯,我以為悲劇結束,朝廷再不會因此而動盪不安,群臣再不會各懷鬼胎的為己籌劃。照兒穩坐東宮,煒兒追求他的自由,自我麻痺著,多麼完美的未來,卻萬萬沒想到,悲劇僅僅是個開始……
誤信奸佞(下)
復朝沒兩日,他就病倒了。強撐著要去上朝,被我硬攔了下來,端湯喂藥,體貼入微的親自照顧。每每這時,他都會露出心滿意足的笑容,撒嬌似的拉住我的手,貼在臉頰上無聲的磨蹭。我自責的低下頭,再一次深刻體會著無法面對。那時,是間接害死了他的父親,這次,是用計帶走他的愛子。我才是真正的偽善者,在外人面前是以賢德著稱的聖母,事實上,卻愚蠢到處理不好最簡單的家事。
更讓我擔心的是他的身體,即使怨恨我一輩子,至少要有健康的革命本錢。可御醫多次會診,仍舊一頭霧水,無從對症下藥,所開一些皆是溫補調養的方子。我一追問,便哆哆嗦嗦跪滿一地,謹小慎微的向我稟告,說什麼國事繁忙,皇上操勞過度,加之蔚悼王薨,憂思鬱結云云,最後都會補上一句,“請娘娘放心,皇上脈象平和,並無大礙。”
放屁!我真想破口大罵,沒病沒災會虛弱到這種程度?渾身乏力,臉色慘白得不忍目睹……有勝於我產後坐月子。唯一慶幸的是,精神狀態良好,可誰又知道是不是他怕“失去愛子”的我,再受刺激,才強打起的精神呢?畢竟這個深情的男人選擇的愛人方式,異常辛苦,他只願和我分享甜蜜,從不讓我涉及他的苦澀。可作為夫妻,真心相愛的伉儷,我又怎能不瞭解他呢?閉上眼,驀地想起兩年多以前,他主動提出分居時的也是如此。
“你到底瞞了我什麼?”其實,這是我最怕聽到的問題。
他溫婉的笑笑,握住我的手,並不說話。
“身子都這個樣了,還要瞞我?我們是夫妻呀!”
“朕,大概是老了。”他笑言。見我負氣把頭別向一側,裝出憂心忡忡的樣子,小心地問:“色衰愛弛,朕是擔心月月嫌棄朕。”
“你能不能有點正經的?要老也是我先老呀!”我嗔怒。
“朕之所言,句句屬實,朕真的害怕失去你。”
“又不是女尊,只有你休我的份,哪有我不要你的份!”
他笑意更濃,“月月不拋棄朕,不離開朕就好。放眼天下,再無一人比你重要,如果朕註定無福享受子孫滿堂,朕也不會怨天尤人。”
我心裡“咯噔”一下,垂下眼簾,他說的是煒兒。
幾次三番想說出真相,卻擔心他會一意孤行,破壞了煒兒的圓夢追求,更害怕他逆天改命,廢長立幼。更何況……
“母后,父皇,照兒給父皇、母后請安。”
更何況,還有這個孩子。
朱厚照成為了阻止我開口的最佳理由。他真的很懂事,比起普通的小朋友不知強上多少。從不調皮搗蛋,從不哭鬧惹禍,還會盡心盡力幫忙照顧父皇,親自熬藥,送藥,喂藥,人小力量大,心意更加難能可貴。不比秀榮,一天到晚就會添亂。小身子板本就單薄,又鬧起了病,“咳咳”的咳嗽,不喝奶孃的奶,更是喂不進去藥,放在小床上就“嗷嗷”的往死了嚎,害我分身乏術,只能抱在懷裡哄著餵奶。
而這時,寢殿裡會有2個男人“不務正業”,巴巴看著我,一個是老公,一個是兒子,我不認為需要避諱,以前喂煒兒奶時也是如此的。可被照兒一眨不眨地盯著,時而伸出粉嫩的小舌頭舔舔嘴唇,還是覺得怪怪的。下意識轉過身,避開炙熱的希冀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