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家遠一向是個開起車來不緊不慢的人,那天從醫院開車到韓越家,中途卻連闖兩次紅燈,車尾後閃光燈響成一片。
不知道是不是楚慈計劃好了的,公寓大門沒有鎖,只是虛掩著,任家遠衝進去連聲狂叫韓二,最後在臥室找到了被反綁著堵著嘴的韓越。
楚慈那皮扣實在是扣得太緊,任家遠不得不從褲兜裡找出瑞士軍刀來,費勁九牛二虎之力才把皮扣割斷,把韓越嘴裡的東西掏出來一扔:“楚慈上哪去了?他跑了你知不知道?!”
韓越臉上幾乎一點人氣都沒有,整個人就像一夜之間灰敗了一樣,半晌才顫抖著道:“去找,讓人去找……操他X的叫他們現在就去找!”說到最後他幾乎是在歇斯底里的怒吼,連聲音都尖厲得惡鬼一般:“找不到老子一個個斃了他們!都狗日的沒用!就讓他這麼走了!走了!!我叫這幫白吃飯的在小區裡整天盯梢是為了什麼?!有什麼用!!”
任家遠猛的一避,韓越把床頭櫃一腳踢翻在了地上。
嘩啦一聲巨響,各種各樣的擺設撒了滿地都是,其中一副銀質相框在地攤上翻滾兩圈,露出正面來。
照片上的韓越和楚慈並肩站在小區的花園前,背景是噴泉和草地。韓越滿面笑容,一隻手搭在楚慈肩上;楚慈臉色淡淡的,神情卻很安詳。
韓越氣得眼底一片血紅,抄起那相框就往牆上狠狠一砸。嘩啦一聲水晶鏡面四分五裂,他衝上去把照片摳出來,刷刷兩下撕成碎片,又往地上狠狠一摔。
任家遠被他這發狂的樣子嚇呆了,剛要躲到一邊,卻只見韓越就像突然被抽掉了發條一樣,捂著臉緩緩的跪倒在地上。
他身體劇烈的顫抖著,肩膀尤其抖動得厲害。儘管他竭力掩飾,任家遠卻仍然能聽見那壓抑而痛苦的嗚咽。
雖然聲音十分低啞,卻給人一種撕心裂肺的感覺。
任家遠被嚇呆了,半晌才慢慢走過去,手足無措的站在韓越身邊。
“我這樣愛他,背叛所有人保護他,為了他高興什麼都願意做,到頭來他連看我一眼都不願意……連看我一眼都不願意……”
任家遠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默默的站在一邊。
“只要我找得到他,只要我找得到他!”
韓越的聲音夾雜著極度的痛苦和哽咽,聽起來含混不清,其中的兇狠卻讓人從脊椎裡竄起戰慄的寒意。
“只要我找得到他,我一定……我一定要……!”
任家遠打了個寒顫:“韓越你,你冷靜一點,冷靜一點!現在主要是找楚慈上哪去了,他沒有證件,應該跑不遠,除非他找什麼人幫忙。你快點想想,他有可能去找誰?有可能上哪兒去?”
韓越被任家遠連推好幾下,突然猛的一個激靈,眼神慢慢恢復冷靜,好幾秒鐘之後突然說:“——裴志。”
“什麼?”
“他要是誰都不找就罷了,一旦找人幫忙,肯定是去找裴志。”韓越一個箭步衝過去找手機,卻偏偏找不到自己手機在哪,任家遠見狀慌忙把自己的手機摸出來遞給他:“我剛才打電話給你是楚工接的,他一定把你的手機帶走了!”
韓越雙手顫抖著奪過手機,幾下撥通手下的號碼,劈頭蓋臉厲聲問:“喂,人呢?狗日的人都跑哪去了?楚工跑了你們知道嗎?!”
電話那邊大概戰戰兢兢的答了句什麼,韓越的聲音幾乎就是在吼了:“散步?!他跟你們說什麼你們就信什麼?我什麼時候放他一個人出去散過步?!現在人丟了你們知道嗎,人丟了!跑了!狗日的我真想把你拖出去斃了!”
電話那邊結結巴巴的不知道說了什麼,韓越狂吼著打斷了他:“立刻去給我找裴志!不管裴志在幹什麼,找到他立刻把他叫過來見我!現在立刻聯絡各大火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