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思瑤停頓一會兒,臉上揚起一抹微笑:“謝謝你。”
直到出了醫院,陸思瑤還在想,凌小寶之所以轉院,是不是因為血小板的事情?
這個時候的陸思瑤心中是有那麼一丁點內疚的,但是這種內疚也只是在她心中停頓不到兩秒。
當那個檢驗報告送到陸薄年面前的時候,看到裡面顯示的內容,他一度以為弄錯了。
捧著手中的那份檔案,陸薄年的內心是複雜的。
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爬到心田,他從口袋裡摸出煙盒,準備抽一根菸點燃起來,剛拿起打火機他才想起這裡是醫院不能抽菸。
重新將煙放回煙盒子,陸薄年邁起腳步出了房間直往凌小寶所在病房。
凌小寶已經醒了,夏暖正在幫他喂水。
單單看著他們的互動,陸薄年就覺得心中某個位置空的更很了。
他的手心裡攥著那份結果,面上不動聲色,但是手中的力氣大的嚇人。
如果他會武功的話,估計那一份結果早就在內裡的催化下,變成了粉末。
幽深的目光落在病房裡的那一對人身上,看著他們臉上浮現出來的笑容,更加襯托的陸薄年內心的孤獨。
夏暖跟凌小寶之間的那種關係,不是他想插進去就能夠插進去的。
“陸先生,你怎麼不進去?”
驀然響起的聲音打斷陸薄年的思緒,斂去眸底情緒,轉身已經恢復到之前的一派清明。
清冷的目光看著身後不知道何時出現的凌天,陸薄年眸光一閃,只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並未開口講話。
不是不講,而是此時的他舌頭疼的難受,根本說不出一個字。
看陸薄年神情不對,凌天覺得很奇怪,轉眸看了一眼病房裡面,他正準備對陸薄年說點什麼,卻發現那個人已經離開。
對著他的背影靜靜看了兩秒,凌天抬步進入病房。
不知道是誰說過,人在大喜或者大悲的時候,才會不知道如何描繪自己的表情。
此時的陸薄年,也不是大喜也不是大悲,而是那種根本無法用言語描繪的那種感覺盤旋在心中。
喉嚨位置也好像被誰用手扼住,使得他呼吸不暢。
陸薄年站在醫院門口的天橋上看著天橋上下來來往往的人群,心中漫起無限的思緒,那種思緒壓的他幾乎透不過氣。
漫天的陽光傾瀉下來落在他的身上,將他的身上鋪上一層金光,但是陽光下的他並未給人一種溫暖的感覺,相反愈發的陰沉可怖。
他沒有想到夏暖竟然將凌小寶的事情一直瞞著他,這一瞞就是七年。
當他不停的一次次去質問夏暖的時候,那個女人從來不跟自己說,其實小寶就是他的孩子。
若說上次拿到那個結果,陸薄年是絕望的,痛苦的,甚至有想過掐死夏暖一了百了。
可是這一次,他的心中竟然平靜的可怕。
沒有一絲波瀾,安靜的連自己都覺得奇怪!
自從上次的事情一出,他已經不知道多少天沒有睡過好覺。
為了逼自己休息,他不惜借用安眠藥。
可是用安眠藥的後遺症便是他更加的焦慮以及壓抑。
他仰頭看著天空,刺眼的陽光照進他的眼底,陸薄年微眯起眼睛看著天空,身體竟然覺得空了。
他就好比是一團從水中取出來的棉花,經過太陽的照耀,脫水之後,他隨著風輕輕的飄向空中。
他站在半空中俯瞰著城市的人們,那些行色匆匆的人們臉上有一個共同的表情——迷茫。
就跟此時站在天橋上的他的肉體散發出來的光芒一樣。
原來他之前的表情竟然是那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