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神頭一次受到如此重創,曼妙的身軀彷彿被數十頭惡鯊啃咬過,遍體鱗傷不說,神衣嚴重撕毀,導致春光乍現。以血月高傲的性子,幾乎快要瘋掉,憤恨不已地盯視著罪魁禍首。
誰知,三足金蟾的蛻皮乍射只是前奏,出竅玄神化成的三尺童子,暗中甩射出的金錢,才是乾坤一擲的真面目。
只見這一枚徑寸大小,外圓內方的金錢,懸浮在血池的上空百丈處,彷彿吹氣似的迅速膨脹,晃眼間變成方圓畝許,厚度丈許的金塊,重量接近九萬噸,猛地砸落下來。
血月女神察覺危機降臨的時候,剛剛抬起頭仰望天空,卻只見往日裡異常熟悉的月亮,被一團陰影徹底遮蔽,她還在奇怪的時候,就被乾坤一擲徹底碾壓,連哼一聲的機會都沒有,連同血池神域一併被轟成碎片。
彼方天地的天道意識察覺到女神的瀕臨隕落邊緣,不忍再次失去一個前途無限的愛子,連忙灌注無屬性的本源神力,將還剩下一口氣的血月,從懸崖上拽拉回來。
原本四下濺射的血水,彷彿電影倒帶似的,又像是被追回逝去的時光,不斷地聚集過來,在一枚宛如眉鉤的神格上,重新凝聚成血月女神。
三足金蟾不以為意地呱呱大笑,碾壓血池神域的金錢,內中的四方孔,猛地伸出一隻骨節嶙峋的黑手,握住女神的腰肢,彷彿牢不可破的枷鎖,令其無法掙脫。
旋即,這支幕後黑手往後一縮,就將嚇地花容失色的女神,強行拖進金錢的四方孔裡,甚至連聚攏成形的血池神域都沒有放過,彷彿長鯨吸水,一股腦地吞了進去。
彼方天地的天道意識,再也無法接觸到血月女神,彷彿兩者之間,隔著一重天地胎膜。
原本燃情高漲的本源神力,失去維繫的代行者,在大雪山徘徊許久後,不知道試過了多少秘法,依舊沒有任何回應,終於悵然若失地離去。
潮水般退去的殺機,風中傳來淒楚的嗚咽,令聞者無不心傷,三足金蟾頗通音律,忍不住側耳傾聽,至於神威乾坤一擲背面的幕後黑手,也饒有趣味地聆聽著這首哀婉的天籟。
「我的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崩啊!」
彼方天地的日月神格到手,身為天庭帝君的葉知秋,已經有足夠資格說這句話了,不僅可以令天有二日的局面就此結束,還能統治新天地的夜晚,用夜色作為庇護,令登陸上岸的鮫人,能夠不被土著發現,發起接連不斷的進攻,最終令勝負均衡的局面,徹底倒向自己。
不過,彼方天地的天道意識,已經明白局面傾覆的危機,大靈、圖騰等深受眷顧的愛子們,已不堪使用,它不得不趁著還有餘力沒有耗盡的時候,拼命發出最後一波攻擊。
即便這樣做會失去一切,在融合後的新天地徹底交出話語權,甚至任由對方吞噬消化掉自己,彼方天地的天道意識也要繼續下去。
扶南國所在的洲島,原本根基還算雄厚,此時卻被流動起來的板塊推搡著,不斷地往交州方向前進。彼處有渾厚的大陸架,有三面環海的獨特地形優勢,此舉根本沒有任何勝算。
可是,雙方的距離還在不斷地接近當中,以彼方天地板塊壓在下面為代價,令數個洲島聚集起來,如同漲潮的波浪,殺氣騰騰地向中原九州衝去。
「這算什麼?最後的手段!我豈會讓你如願以償?下令,交州日南郡、九真郡軍民,儘快撤往交趾郡。益州永昌郡南蠻各部,限三日之內,遷徙至郡城安置。待大衝撞後,局勢澄清平復,還復歸舊地故土。」
天庭帝君下令,越過朝廷直落地方。當年仙朝橫掃南蠻的場面,人們記憶猶新,自然不敢抗拒,連忙收拾行裝準備啟程。
當然了,大漢朝廷也在同時得到了帝君諭令,解釋了此事的來龍去脈,以及其中深不可測的危機和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