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路人形色匆匆,為了一日三餐奔波,鮮少有人停下來觀望,更遑論談論,猜測兩人的來頭,畢竟死掉的人是碼頭區的一霸斧頭幫的核心成員,必然會有報復,緊隨其後。
不想被攪合進去的路人匆忙走開,將自己的所見所聞,向更多人的傳播。免不了的添油加醋,令當街殺人事件插上謠言的翅膀,迅速傳遍碼頭區的各個角落。
津城南市的扒手頭領和插手,冒險進入碼頭區後,還沒招熟人打聽道裝少年和野蠻人壯漢的下落,就從路人嘴裡聽到兩人的傳聞。
斧頭幫的人死了!就因為聽到道裝少年自認劍術高手而笑了一下,就被道人一擊斃命,連挺身而出的幫閒也死在當場,簡直就是天殺星下凡。
「這個人太危險了,萬萬招惹不得!走走走,快走快走,斧頭幫死了人,碼頭區就要亂起來了。最近的生意都不能做了,先歇息幾天,看看風色再說。」
誰知,平日裡很聽話的插手,卻對老大的話很不以為然。他還是惦記著自己的金絲錦囊,裡面藏著與清倌人小紅定情的信物,萬萬不能失落他人之手,遲早得討要回來。
因此兩人就爭執了起來,扒手頭領恨插手不爭氣,又扇了他一個耳光,打完後人就後悔了。
插手眼裡不再是順從的目光,而是忿恨不平的怒火,幾年以來廝混在市井街路的情分,隨著兩人理念不合而悄然淡化消失。
扒手頭領也是個很乾脆的人,發現收不住插手的心,斷然決定放棄這棵搖錢樹,準備回去老巢,趁著即將到來的動盪混亂,栽培新的苗子,教他們手藝,為自己賺錢。
「老大,在這條道上,你就算幹到死,頂天了,也就是老賊頭鹿爺。我想離開,我想走,我就是想換個活法!」
轉身想走的扒手頭領,突然頓住了腳步,他發現自己走眼了,插手分明是想冒險,畢竟富貴險中求,沒準還能混出頭。
「我終究是膽子小,只敢摸包摘鏈子,街頭巷尾討生活。你若是成了,別回頭。你若是成不了,回來!看在多年兄弟的份上,還有一口飯吃。」
插手沒有想到,扒手頭領會如此情深義重,剛才硬起來的心腸,莫名地有些發軟,語氣尤帶嗚咽,顫聲道:「老大」
扒手頭領始終沒有轉身,只是右手往上揚起,算是打了個招呼,隨即就往前走,根本沒有回頭看。
唯有周圍迎面走過的人,才看見這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臉上,已經淚流滿面了,眼裡更是有很多不捨。
兄弟分道揚鑣,兩人都沒有道一聲珍重,留給對方的只有一個背影,和顫抖的聲音。
與此同時,斧頭幫的高層已經知道此事經過了,就算知道來者不善,可是核心成員橫屍街頭,如果不立即報復回去,道上的兄弟會怎麼看?斧頭幫的威名還能鎮得住蠢蠢欲動的人嗎?
幫主洪琛壓著火,始終一言不發。他不開口說話,沒有當場表態,顯然還在權衡利弊,陸續到場的幫會高層,自然不會多嘴多舌。
沒過多久,兩具屍體都順利轉運到斧頭幫的駐地,一間掛著中原鏢局牌匾的三進院子裡。
「找兩個行家,給死去的兄弟驗傷。暫時別通知家裡人,免得婆娘吵鬧,令人心煩。」
「俗話說的好,僧道婦孺,不可輕忽,古人誠不欺我!那道人的心,真的狠!」
「一擊斃命,很少有如此手段的高人,來者不善吶!我們得從長計議為上!」
「肯定是衝著我們斧頭幫來的,就是不知道哪路神仙?找人打聽打聽,如何?」
斧頭幫高層議論紛紛,都沒有拿出具體章程出來,各自都有不同的心思。當斧頭幫延請的行家,津城衙門裡退休的老仵作典到場,將兩具身體摸了個遍,直至找到傷口部位,老人就蹲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