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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競技活動&rdo;,其驚險和觀賞程度並不亞於西人的賽球和賽馬,而且還更有&ldo;文化味兒&rdo;,派頭也更足。明朝某年間,有劉、項兩家爭面子。兩家都是大族,誇富擺闊已無濟於事,大打出手又有失體面,只好抬出祖宗來幫忙。有一日,劉家貼出一副對聯,道是&ldo;兩朝天子,一代名臣&rdo;。&ldo;兩朝天子&rdo;,說的是劉邦創立的漢和劉裕創立的宋(南朝),皇帝都姓劉;&ldo;一代名臣&rdo;,說的是明朝開國元勛、&ldo;誠意伯&rdo;劉基(伯溫),當然也姓劉。項家既沒人當過皇帝,也沒有出過名臣,看了這副對聯,只有乾瞪眼。後來,來了個過路的秀才,替項家撰得一聯,道是:&ldo;烹天子父,為聖人師&rdo;。&ldo;烹天子父&rdo;,說的是楚漢相爭時,項羽曾俘虜了劉邦的父親,軍前揚言,要把老頭子下油鍋。沒想到劉邦耍賴皮,說你我曾經結為兄弟,我爸就是你爸。&ldo;哥們&rdo;要是打算拿&ldo;咱爸&rdo;做菜吃,別忘了給&ldo;兄弟&rdo;我一碗湯喝。項羽無奈,只好不烹,但仍算得上是&ldo;烹天子父&rdo;。&ldo;為聖人師&rdo;,說的是春秋時代項橐(tu),《史記》上講他&ldo;生七歲而為孔子師&rdo;。劉伯溫雖然是一代名臣,比孔子還差得遠,更比不上孔子的老師。這一下,可把劉家給扎紮實實地壓下去了。項家爭足了面子,那秀才自然也掙足了銀子。

圓場之法

面子比賽,有比不過的時候;棍棒相見,也有打不贏的時候。所以它們都並非獲得補償和解決問題的唯一途徑。更何況,&ldo;文鬥&rdo;也好,&ldo;武鬥&rdo;也好,都畢竟是既破財又傷心,還挺費神的事。弄得不好,還會危害社會治安,影響各社會階層的勢力均衡。均衡一打破,秩序便無非維持,很可能所有的人都會沒了面子。

所以,中國人又發明瞭一種解決面子爭端的辦法,那就是&ldo;講和&rdo;。

講和又叫圓場,其要義是&ldo;圓&rdo;。所謂&ldo;圓&rdo;,也就是讓雙方都有面子。這也不是完全辦不到的事。因為衝突雙方原本都是&ldo;面對面&rdo;的。

現在沒有面子,無非是&ldo;翻了臉&rdo;。如能再翻過來,豈非重新&ldo;面對&rdo;?問題是,他們自己是翻不過來的。即便想翻,也拉不下這個臉。這就要有人出來&ldo;打圓場&rdo;。

所以,講和的關鍵,是必須有一個(或幾個)&ldo;和事佬&rdo;。和事佬必須同時具備兩個條件:第一,他自己必須極有面子;第二,他必須有辦法讓雙方都有面子。不能讓雙方都有面子是不行的。只能讓一方有面子,那就不是&ldo;打圓場&rdo;,而是&ldo;拉偏架&rdo;了。自己沒有面子就更不行。如果連自己的面子都成問題,又如何能保證大家都有面子?這就和體育競賽中的裁判不大相同。和事佬和裁判一樣,都必須&ldo;公正&rdo;,至少是必須看起來公正,但裁判可以判平局,也可以判輸贏,而且裁判自己的競技水平不一定要高於運動員。和事佬卻只能判平局,不能判輸贏,而且自己的面子一定要大過衝突的雙方。俗話說,紙包不住火。和事佬要把衝突雙方的&ldo;火&rdo;都包起來,他的面子就不能是紙做的。

有時,如果和事佬的面子特大,不用說什麼,也能講和。比如《水滸》中的那些好漢,都是&ldo;不打不相識&rdo;的。常常是為了一點小事,傷了面子,一言不和,便大打出手。不可開交之時,一位在江湖上極有&ldo;臉面&rdo;的人,比如晁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