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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張少夫人心裡有點不安,婆婆昨夜不會是喝壞了身子?想著就安排家人去賣幾兩葛花,準備親手泡些醒酒茶備著。

卻說這房中的張公子,睡夢裡彷彿看到有人輕輕走進自己,看那人容貌,分明是年輕了二十幾歲的母親,而且腹部高高隆起,看樣子離臨盆不遠。那女子面帶淚痕,坐在床邊,拉著自己的手,悲悲切切的叫自己“夫君”。張公子大驚,莫不是見鬼了?想要喊卻喊不出來,昏昏沉沉又覺得自己不在床上,因為他可以看到床榻只上那人清瘦的面容,不是自己,又有八九分相似。看那男子有氣無力,說話艱難,怕是時日不多了。

張公子心下正疑惑,忽然四周牆壁塌陷,床下竟然開始長起萋萋碧草,那草越長越長,竟然慢慢包住了整張雕花木床,和床上的兩人。張公子覺得自己呼吸也越來越困難。周圍碧綠一片,隱隱的有孩童的笑聲和歌聲。

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歌聲裡,綠色漸漸淡去,一個垂髫小兒淘氣的從張公子面前跑了過去,後面一個怒氣衝衝的小丫頭緊追不捨,手裡還攥著一枝已經結了小小青梅的樹枝。張公子定睛細看,那小女孩面目眉眼竟然是母親的樣子。女孩跑著跑著,突然停下,回頭看了張公子一眼,就見那雙眸子深黑,像是兩個深潭。黑色擴張開來,如冰冷的潭水,緩緩淹沒了一切。周圍很快暗了下來,張公子只覺得自己在那黑暗裡漂浮,掙扎,沒有光線,沒有聲音,連自己的呼吸都聽不到。

遠遠的,一點兩點,明滅不定,綠幽幽的光點飛來,自己的雙腳也似乎踏到了地面。踩了踩,是土地,張公子不由鬆了口氣。光點越來越多,越來越近,而且飄移不定。張公子看清了,那飄來的都是點點靈火,嚇的他拼命揮舞雙臂,正舉足無措,突然看到前邊不遠有一隻燈籠。張公子也顧不得許多,急急忙忙奔了過去。還未到跟前,張公子就嚇的大叫一聲,卻沒有聲音從他喉嚨裡發出來。

那燈籠是叼在一個男人的嘴裡,而那男人四肢著地,身軀竟然是一段木頭。更可怖的是,那男人的臉正是張公子自己的臉,臉上兩隻空洞的眼睛,正死死地盯著他。張公子兩腿發軟,眼睜睜看那男人一步步爬來,到了自己跟前,伸出尖尖指甲,往自己頭頂紮了下來。劇痛,鮮血流過了眼睛,什麼也看不到,只覺得那人把嘴湊到自己頭頂的傷口處,開始吮吸。

眼看小命休矣!張公子徹底絕望了。正在這時,突然周圍一亮,黑暗如冰雪融化般消融;一個青衣男子將他重重一推,張公子一下子趴在了地上。咦?這地上軟綿綿的?張公子猛的睜開了眼,見自己趴在床上,羅帳半垂,陽光透過窗格投在地上,斑斑駁駁。啊,卻原來是南柯一夢。張公子摸了摸頭頂,還好,沒有洞。擦把冷汗,披上外袍,踱出屋外。

還沒好好喘口大氣兒,就見一個丫頭慌慌張張的跑來“公子,不好了,老夫人,她……她……不見了!”

這真是一個噩夢才醒,又來一個,張公子連滾帶爬往後院奔去,滿腦子卻都是方才發的怪夢。母親的房門大開,新婦不知所錯的站在門口,看到張公子來了,忙跑了過來。

“夫君,婆母在桌上留了封信,要夫君親啟……”

張公子一把抓過信來,信封上的的確確是母親的筆跡。

“妾身怕婆婆宿醉,醒來難受,泡了醒酒茶送來,到了門前,才發現門是掩著的,叫了幾聲沒人答應。丫鬟進去看,就發現婆婆不見了,床鋪整齊……”張少夫人像是也嚇的不輕,雖然話語還算流利,只是掩不住的聲音發顫,面頰通紅。

張少夫人說什麼,張公子是一句沒聽進去,他反反覆覆讀著母親的信,這可能嗎?

按母親信上所言,張公子的父母本是青梅竹馬,一十五歲那年,母親嫁給了父親,夫妻恩愛無比。十九歲上有了身孕,夫妻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