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構接話接得太快,把賈似道和韓侂胄一肚子話盡數給憋了回去,兩人臉色頓時鐵青無比,他們都是人上人當慣了,這個時候給一個年輕後生下跪行禮,哪裡拉的下臉來。
賈似道狠狠地瞪了韓侂胄一眼,似乎在責備他好端端地為什麼去撩撥万俟卨,這下引火燒身害得大家一起遭殃。
韓侂胄也是鬱悶無比,若不是皇帝在這兒,他彷彿隨時準備著撲上去將對方撕成碎片。
滿朝文武則是恨恨地盯著三巨頭的背影,心想你們幾個爭鬥,還得我們這群人跟著遭殃,真是躺著也中槍。
「想讓我難堪,那大家的日子也都別想好過。」万俟卨眼神中充滿戾氣掃視了周圍一圈,落到韓侂胄和賈似道身上,臉上露出一絲猙獰笑容,「賈大人,韓大人,請吧。」
說完便來到宋青書面前,怨毒地盯了他一眼,方才眼簾低垂,冷冷說道:「尚書左僕射兼門下侍郎万俟卨,拜見宋公子,多謝公子此前營救各位公主脫離苦海。」左相右相之類的只是平時大家喊著方便,官方稱謂、正式文書裡面就是他口中的這個「尚書左僕射兼門下侍郎」,右相則是「尚書右僕射兼中書侍郎」。
彷彿知道下跪在所難免,万俟卨倒也不含糊,跪得非常乾脆,右相張俊素來與他同氣連枝,雖然心中怒急,卻也只好跪了下去,這兩位首腦一跪,屬於他們這個派系的官員也依次跪了下去。
整個大殿中約莫三分之一的人跪了下去,其他依舊站著的官員紛紛向賈似道與韓侂胄投去徵詢的目光,一瞬間兩人站在那裡就極為顯眼。
「怎麼,賈大人和韓大人究竟是不願替朝廷分憂呢,還是想違抗聖旨呢?」万俟卨陰陽怪氣地聲音頓時響徹了大殿。
宋青書冷眼旁觀,悄悄瞅了龍椅上的趙構一眼,只見他臉色極為難堪。畢竟也是當過清金兩國皇帝的人,宋青書瞬間就明白了趙構的心思。
原來這滿朝文武涇渭分明地分成三派,明明皇帝已經下旨了,可是那些官員還是下意識去徵詢勢力領袖的意思,讓他這個皇帝的面子往哪裡擱?
在皇帝的眼中,從來不介意你是貪官還是清官,是忠臣還是奸臣,介意的是你會不會威脅到皇權,顯然如今賈似道和韓侂胄就讓趙構感受到了這種威脅。
賈似道與韓侂胄也看到了趙構的臉色,兩人大吃一驚,他們混跡政壇多年,對皇帝心思的揣摩可謂是爐火純青,心中很快得出了同樣的結論。
比起面子,兩人更在意皇帝的態度,無奈之下只好跟著跪了下去:「拜見宋公子。」心中不約而同將万俟卨祖宗十八代的女性人物致以最親切的問候。
「拜見宋公子」他們都服軟了,滿朝文武自然沒人堅持,紛紛跟隨者跪了下來,聲音響徹了整個大殿。
看著滿朝文武跪在自己面前,其中還不乏歷史上出名的大奸臣、大權臣,那一刻的感覺是如此恍惚和……美好,宋青書故意沉默片刻,待眾人跪了一會兒方才開口道:「平……咳咳,諸位請起。」
當習慣了清金兩國的皇帝,他差點口誤喊成平身了,那可就囧了。
滿朝文武頓時悻悻然地站了起來,一時間殿中的氣氛極為尷尬。
趙構咳嗽一聲,主動打破了平靜:「不知宋卿家此行百忙之中南下,究竟所為何事?」雖然韓侂胄早已透過氣,明知道他來的目的,但該走的程式還是要走的。
宋青書微微一笑,答道:「宋某此次前來,一來是探望一下上次救回來的諸位公主,二來麼,則是前來提親的。」
此言一出,滿朝文武頓時議論紛紛,提前知道內情的畢竟只有少數幾人,在大多數眼中,如今金蛇營和南宋陳兵江上,形勢緊張無比,戰爭一觸即發,實在料不到他會在這個關口前來提親。有些聰明的人已經隱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