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有七條人命,間接斷送在他手中,男女老少殺光屠絕。
殺手刺客果然名不虛傳,屠門滅戶人性已泯。
他看過許多死屍,也曾殺過人。奸臣當道,天下洶洶,刀兵四起,四海騷然,流民遍天下,弱者轉於溝渠,他對死亡已經麻木。
面對高手如雲的金城湯池,他平空生出無力感。
他想起旋風萬雄,江湖四怪傑之一,是他在蘇州唯一的朋友,一個出色的高手名家。
但他不能利用朋友,不能破壞旋風的怪傑形象,君子愛人以德,他怎能拉朋友下水做強盜?
他憎恨出賣朋友的無義匹夫,也厭惡拉朋友下水的卑鄙小人。
三更天,他離開山塘河返店。
他要知道,魚藏社的人躲到何處去了。
訊息已經證實,殺手刺客並沒遷入織造署賓館。
垂楊西村村民七男女老少不能白死,他有權替他們索回命債。
劫掠生祠的事,他暫且拋開,近期內戒備必定更為森嚴,必須等候時機,或者製造時機。
獨木不成林,他留意物色志同道合的人。
他心中不住有一個聲音在吶喊:魚藏社!魚藏社。
腦海裡,不時閃現一個鮮明的形影,一張出奇美麗,也出奇地冷酷的面龐:那位審訊他的女人面孔。
他知道,那女人是盤據在垂楊村,那群魚藏社殺手的主事人,該社地位相當高的指揮者。
他有許多打聽訊息的手段,軟硬兼施威迫利誘面面俱到。蘇州城的狐社鼠多得很,不怕找不到門路。過境的江湖英雄好漢,更是來來去去川流不息,有些人的訊息十分靈通,甚至比本地的蛇鼠知道得更多。
魚藏社!他一定要找到這些兇手。
鏡花水月兩妖女,大概被嚇壞了,獲得釋放的鏡花妖,也不敢到客店找他溫存,愛情可以令人昏了頭不顧一切,但真要影響到生命安全,可就得三思而行了,至少保得了命才有愛情。
他遷出了吳中老店,出現在西郊的名勝區。
蘇州的風景精華區,其實在西郊迤南一帶,天平山、靈巖山、吳山、吳宮……在那一帶寄宿在村舍裡,食宿都不會有問題,活動更方便,更少引人注意。
他是來蘇州遊覽的,住在風景區理所當然。
快船駛出胥門,八槳划動船行似箭。艙門艙窗閉得緊緊的,艙面也不見有人走動。全船除了八舟子與掌舵的,不見其他的人露面,相當神秘。
只要是從城內駛出的船,就不可能完全保持神秘。
訊息不怎麼靈通的人,都知道這是織造署的八槳快船,至於船的去向,就必須請教有內線訊息的權威人士了,哪個老爺的愛妾偷腥,與情人在被底所說的腥話,都可以打聽得一清二楚,總之,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船上的乘客,有大半不是織造署的人。
胥河是進運河或者進太湖的水道,河上往來的船隻甚多,但八槳快船卻不多見,極易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一艘單桅的輕舟,揚帆而駛速度甚快,遠遠地跟在後面,速度並不下於八槳快船。
穿越運河,兩船皆消失在南行的水道中。
八槳快船緊閉的艙門艙窗,終於拉開了,河道愈來愈寬闊,往來船隻的距離也逐漸拉遠、拉開,艙內的動靜,不怕被鄰船看到了。
艙內有七八名男女,有人出艙走動。艙內的壁角,北斗星君程義氣色衰敗,頭青臉腫手腳活動困難,一看便知曾經先後受到可怕的折磨,他居然撐下來了。
折磨他的人不想要他死,他當然能支撐下來啦!
盤膝坐在一旁的人,是百毒天尊桑大德。魚藏社各設內外三壇,分稱天地人,百毒天尊是外三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