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難受,也許是噁心,我已經無法分辨,我的頭和兩肋疼得要命……
我感到有人匆忙地把我從病床上拖了下去,身體開始不由自主的移動著,如同躺在了一塊緩緩飄移地白色的小島上,我感到軟綿綿的空氣就在周圍擠壓著我的身體,我開始出汗覺得很熱,好像被火烤著一樣,隨著溫度的升高,我朦朧的眼縫裡融進了一團白色的光,或者說是頭腦中某種記憶或印象的外化,這東西在我的潛意識裡徘徊,就像那幽靈,我不知道他想做什麼,也許他想從我的身體裡出去,或者只是想讓我意識到他的存在。
朦朧中,我感到有人解開了我的衣服,然後是一股冷冷的風,這風滑入了我的左肋,只是有點冷,卻沒有別的感覺,就好像身體被瞬間凝固了一樣,先前的溫度馬上退去了。木然間,我好像聽見了金屬相互碰撞的聲音,是的,一定是金屬,我知道這種聲音對我有一種奇特的吸引力,它使我盡力機警,使我覺察到危險,我開始焦躁,感到嘴唇被什麼東西罩住了,我試著彎曲自己左手的手指,卻莫名其妙的不知該如何彎曲,只覺得身體已經不再聽話了……
“你得了什麼病?”,一個熟悉的聲音開始在頭腦裡亂撞,“叮鐺……叮鐺……你得了什麼病?”,那聲音的節奏和金屬的節奏混在了一起,好像是金屬在說話。“你得了……叮鐺……什麼……叮鐺……病?叮鐺……”這聲音隨著金屬迅速的敲擊聲而加快了節奏,我的意識漸漸融入了另一個世界,這聲音正是來自那裡……
第二章 四部曲
黑暗中,我看到一條通往光明的路,周圍是時間在穿梭,是曾今生活的剪影,我只感到生命中珍惜的人一個個從眼角劃過,他們沿著那條光明的路,被一股強大的力量吸向遠方。在路的盡頭,我望見一個輝煌的寶座,看那做著的,頭上帶著碧玉和紅寶石,寶座周圍有三盞金色的燈,上面燃著幽暗的火,燈前面好像是一片玻璃海,如同水晶……
我感到自己的身體在不由自主地向前移動,原來是腳下的大地開始起伏,不,也許那並不是大地,而是一頭巨獸的背脊,那獸甚是龐大,我幾乎望不見它的頭,只看到它猶如山巒一般的背脊和脖頸,也許是由於龐大的緣故,它每向前走一步似乎都需要很長時間,周圍的天地也在它的起伏之間變換一種色彩,春夏秋冬,迴圈而至,黑暗慢慢被打破,我的心也漸漸明朗起來……
第一步,我看見藍色的雪花飄落在白色的大海上,金黃的月亮微掛在青翠的竹枝旁,朦朧的薄霧裡隱約浮現出幾許墨色的芳香,在漸漸濃重的地方,融化出一座淡雅的村莊……
我不知道那是什麼地方,卻深深地感受到一種清爽與流暢,就像靈魂被舒展,命運被平放,不再有坎坷,不再有憂傷,我大聲呼喊,卻聽不見自己的聲響,有誰能告訴我,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
在那一望無際的田野上,灑滿了輕靈的月光,每一刻的呼吸都伴隨著夜鶯在歌唱,這裡是夜晚,但卻很明亮,這裡是遠方,但卻在身旁。讓我用什麼來描述,言語已經自愧不如,我的面前,是我開始的地方,不止一次,我的回憶帶我來過的地方,熟悉而陌生,好像只有一個腳印,好像只是一種流淌……
無論我身在何方,無論我是否被這個世界擺弄得變化無常;無論我情歸何處,無論我是否被各種感情折磨得遍體鱗傷。我總能回到這個地方,回到那座村莊,好像每次都是一樣,又好像每次都不一樣,輕柔的牽牛花瓣爬滿了屋簷,淡粉的豔,潔白的爽,水藍的靜,鵝黃的香……在這春夜的夢裡,我忘記了千年的哀傷……
隔壁的院子裡,有一棵彎腰的梨樹,幾枝樹杈穿過了墨色的院牆,潔白的梨花,像冬雪一樣瑩亮,每一朵的中心還鑲嵌著幾縷如絲的軟黃,透明的花瓣,輕輕的隨風飄蕩,那溫柔芳香縈繞在我睡去的影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