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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奴才難做

孟德海樂呵呵為鳳藥安排好住處。 請旨安排姑姑教鳳藥規矩,皇上卻說不必。 他一直覺得宮裡乏味,他很清楚自己在位期間無所建樹。 直到現在太師黨仍在左右朝政。反正太師不敢造反,隨他去。 人生苦短,他已覺得身子和精神都不如從前,不如及時行樂。 他很喜歡鳳藥對自己說話的直爽,她看著自己的目光中沒有索求,也沒有恐懼。 這兩樣東西,他見得倦了、厭了,人人不是怕他,就是諂媚地巴結,想從他手裡拿走點什麼。 她是無所求的、是鮮活的。 像一陣風,不由分說闖入了封閉已久的空間,帶來一股外頭的新鮮空氣,在汙濁中劈開一道空隙。 先不必給身份,就當個布衣行走,在書房解個悶挺好。 鳳藥就這樣安頓下來。 胭脂聽了鳳藥的話,回去真的思考了很久。 她知道鳳藥叫她來是有個幫手,不是讓她來拖後腿的。 想了很多辦法,不知可不可行,但她最大的依仗是她表面是在為李琮當差。 玉容教規矩教得潦草,說話連諷刺帶挖苦,說胭脂笨,一點規矩還問來問去學不會,心裡只盼著胭脂出醜。 玉容二十了,二十五能不能出宮都是一回事。 她跟的主子不是好說話的主兒。 就算放她出了宮,她已過了嫁人的好年紀,只能找鰥夫。 說不定過門得做後媽。 或找個大戶人家給人作妾。 都不是好路。 她照著鏡子,模樣只能算周正。 比不得容貌出挑的那些女孩子們,也正因為如此,幾個陪嫁丫頭死光,她才被貴妃家送進了宮。 她進宮時,李琮十三,她十五。 那時這位皇子已經會揹著他娘出言調戲宮女了。 不過他對她很好,哪怕這種好只是順手而為。 他給她帶外頭的小玩意兒,帶新下來的果子,帶外頭的點心,有時還會帶蟈蟈籠子。 她想,若是出了宮,能進王府,做妾她也願意。 可隨著李琮年紀漸長,卻對她越發敬重。 見面必尊稱“姑姑”,對著別的小宮女調笑,一見她就規矩起來。 她想是不是自己太嚴肅,又是貴妃的身邊人,才嚇得這位公子爺不敢親近她。 她見過他用腳去挑跪在地上的小宮女的腰帶。 用扇子挑起那些白淨小宮女的下巴。 還會突然從後頭抱起專給她娘打點衣裝的丫頭。 但他從沒這樣對過玉容。 一聽說胭脂是李琮帶過來塞給貴妃的,玉容就感覺心中紮了根細小的刺。 她打量著胭脂,個子挺高,眉眼也算端正,可遠算不得漂亮,甚至有種年長女子才有的威嚴。 玉容在宮中多年,進來就是貼身孃家侍女的身份,在紫蘭殿她說了算。 讓她更氣的是,胭脂來了李琮進宮的次數明顯多起來。 請完安第二句就是“胭脂在哪”,娘娘對這個兒子向來寬縱,也不管他。 王爺抬腳就去胭脂房裡,玉容在一旁提醒,這樣不好。 貴妃卻說這是紫蘭殿,她的兒子想幹嘛就幹嘛,誰敢出去嚼舌頭,立刻拉去打死。 玉容低下頭,娘娘說的打死是真的一板子打死。 她打死了四個陪嫁,有一個因為私下和皇帝說話,被她發覺,不問情由拉去要了命。 在玉容眼中,皇帝與風流倜儻不沾邊。 他不愛笑,臉上線條因為長年繃著臉而變得過於硬朗。 別說勾搭皇上,就是想說閒話都有種張不開口的感覺。 這天李琮又來了,玉容聽到小宮女通報時正分派活計。 她給胭脂分了很多雜活。 李琮並沒說過這丫頭進宮要特別照顧,那胭脂就也歸她玉容管。 不但多派活兒,還挑刺,讓她知道別以為有了男人撐腰就能在紫蘭殿為所欲為。 胭脂聽到李琮在殿內請安,眼睛一轉,想了個主意。 她自己狠著心抽了自己幾個大耳光,然後搶過小宮女的銅盆,自己給貴妃送梳洗的熱水去。 宮中規矩繁瑣,連端水的姿態,毛巾搭放的位置,遞毛巾的動作都有規定。 胭脂煩得慌,她彎腰恭敬地低著頭將水端至胸前位置,走入殿內。 可那毛巾卻沒疊齊,斜搭在盆邊。 貴妃這日穿著件深紫寢衣。襯得面板細白水嫩。 雖然兒子都成年了,她姿容比之剛進宮不減分毫,如開得正豔的花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