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鳳藥縱馬已到了六王府。
這些日子,李琮因為政務不順,軍務沒份,整日裡稱病不上朝。
鳳藥一直在紫蘭殿,看顧皇貴妃,有日子沒見過李琮。
九皇子上位,她提前沒有給過李琮一丁點風聲。
李琮回過味來,對鳳藥很有些怨氣。
但他還是沒搞明白,怎麼皇上呼啦巴兒地想到了這個賤婢生下的九弟。
他連自己這個弟弟長的什麼模樣都記不清,卻突然被他奪走垂涎已久的軍權。
起初他有些懵,之後便頹廢起來。
曹家送七郎進中央軍協助九皇子管理五路兵馬,他更氣憤。
他想不通,自己拼命拉攏甚至威脅七郎,才勉強令他們上摺子保曹家三郎做五軍都督。
現在九弟拿到此職,輕而易舉就升了七郎職位,讓曹家主要男成員為他效力。
曹家七個男子是曹家家族的頂樑柱,這七人的動向代表著曹家人的心意歸屬。
自己哪裡不如那個乳臭未乾的小兒。
不過是九弟沒依沒靠,說到底是皇上不放心自己這個成年兒子。
當然,也不放心四哥。
他們的落敗從一開始就註定了。
扔出一塊“肉”看著兒子們爭搶。
父皇啊父皇,你真是打得好算盤。
想通之後,他重打精神,打算進宮看看春風得意的母親。
聽到院中一陣喧鬧,他衝著在院中耍弄花槍的元儀喊,“去瞧瞧怎麼了。”
元儀一去卻不見回來,李琮心煩地嘀咕著,“一個個沒了王法了,全不把本王的話放在心裡。”
一邊自己披了衣服,穿好鞋子向外走。
鳳藥此時已跑到微藍院,元儀也跟過去。
鳳藥只覺心中的不安越擴越大,堵得她大口用力才能喘息。
“小姐,大公子恐怕不好,他被皇上強行休沐一個月,卻不顧勸阻,方才去找皇上諫諍去了。”
雲之臉色變了,她明白什麼是諫諍,諫得皇上惱了,當場賜死的都有。
皇上並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人。
平日雖看著溫和,心中卻是疑心極重。最恨別人踐踏皇權。
牧之此舉太激進,可能連累整個常家。
鳳藥低聲將頭天夜裡的事全部告訴雲之,並說牧之是掙脫繩索跑出來的,足見其志之堅。
這次諫諍恐怕說得話不能入耳。
“小姐帶著孩子先躲一躲吧,你已嫁給六王爺,許是沒事,只是防備,畢竟已經有孩子,不能連累孩兒。”
元儀恰恰進院將鳳藥的話聽了個全。
她返身就跑去叫人快速備車,跑回院中,“姐姐我們快走。”
“去青石鎮,找凰夫人,她可以保全你與孩子,你們都去。”鳳藥囑咐。
來不及再多說,推著她們上車,又將懷裡平時帶的銀票盡數塞給雲之。
元儀將銀票推回去,堅定地說,“放心吧,我會保姐姐平安。這次牧之哥哥若有牽連,還有我曹家支撐,不會讓姐姐受委屈。拼死也會保住姐姐與小侄女。”
元儀看雲之慌得手腳發軟,自己接過雲之的女兒,喊住乳孃先向車子走去。
走到拱門處,她突然回頭,含淚對鳳藥說,“見牧之哥哥,一定給元儀帶句話——好好保重,下了大牢,總還有出大牢的機會。留得青山在。不可自棄!”
李琮躲在一旁聽得清清楚楚。
他只覺得機會來了。
…… ……
公主喊聲剛落,侍衛又見皇上遠遠也向兩儀門走來。
大家都怕落罪叉著手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