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埋屍地會在這方寸之間。
那兩本冊子一一對照,字跡與墨色皆顯示不是同一人在同一天所書寫下來的。
曹崢知道有人能透過墨跡深淺,墨水的氣味,辨識出用墨的好壞。
也可做為一個旁證,以證實這冊子不是造假。
收容處送出嬰兒的日期與北宅之地的煮藥日,一一對應。
骸骨也挖出來,連用藥人,所用日期,幾時到來,幾時用藥,藥引為嬰兒身上的何處,都記得清清楚楚。
觸目驚心的紅色字跡,字字泣血,訴說這宅中發生的累累惡行。
兩個冊子都交給李仁,想來已帶入宮中。
他只希望這個事件快些過去。
然而,歷經數月破獲奇案,只是朝野動盪的開始。
……
李仁已拿了賬冊回宮,他將冊子藏於朝陽殿中,著小宮女傳話,自己在殿內書房等候。
鳳藥得了訊息,直奔朝陽殿而來。
李仁也不多話,遣退所有人,將冊子取出擺在書案上。
鳳藥翻開冊子,越看臉色越沉重。
那已不是用憤怒或震驚可以形容的心情。
尤其是以硃砂所記的內容的名字,她不願意讀出來,甚至有些不敢相信。
以她對李瑕的瞭解,也想象不出這東西擺上皇帝書案所產生的後果。
如今稅收改革還沒通行,錢收不上來,中西部邊境卻開始動盪,皇黨人員稀少,並不足以對抗貴族階層。
皇上已經憂心忡忡,這次病癒李瑕明顯不思飲食,憂思過旺以致身體削瘦下來。
鳳藥一直期待著玉郎快點回來,她需要助力。
私底下皇上暗示鳳藥,也許玉郎遇險回不來了,可她完全不信。
就算金玉郎死在外面,也會想辦法託人捎信回來。
沒有訊息,就是一種訊息。
皇上病體難支時,鳳藥代筆寫摺子的事不知如何洩露了訊息。
皇帝剛恢復上朝,便收了雪片似的奏摺,參奏鳳藥以內官身份干涉朝政,有違規制,該當重罰。
這些摺子被常大人壓住沒有明發,等於告知群臣,這個狀不必上告。
縱是不服,也沒辦法。
常大人兩朝元老身份,甚至不願多和眾臣解釋,只說皇上自有考量,便打發了告狀之人。
饒是如此,也已起了警示之效,皇上一時不願讓她牽涉朝政之中。
賑災失糧案未破,鳳藥的身份便還有汙點。
這些糧縱使不是她丟的,也要算到她頭上。
她想回內侍司勤之位,猶如白日做夢。
鳳藥並沒死心,她收回李仁腰牌,出宮找到雲之。
此時的雲之,一舉拿下大半個小御街,加上陳紫桓的消失,陳記生藥鋪關門閉戶,她的生意再次風生水起。
宋河西吃了一次教訓,也不願再惹身有背景的常雲之。
見鳳藥上門,她很歡喜。
當時她不想攪這趟渾水,是鳳藥激起她的野心——趕走陳紫桓,可將小御街收入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