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獨自承受著孕育嬰兒之苦,脾氣暴躁且不為人所理解。
穗兒不懂為什麼夫人有這麼清俊的一個相公,還那麼不開心。
也不明白,相公為何會怕夫人?
夫人為什麼不對相公好些?這樣的男人,整個鎮子都找不到一個。
她正胡亂想著,手上一暖。
原是紫桓把她手拉起來,將一個銀角子放在她手心,“這是賞錢,莫給別人知道,你買個珠花戴戴,瞧瞧來了我們家這麼久還戴絨花呢。”
穗兒臉在暗夜中燒起來,一直燒到耳朵尖,好在天黑看不清。
她掌心被銀角子鉻得生疼,還留著紫桓手上的溫熱。
第一次被這麼好看的男人拉手,臊得她低下頭去。
“爺沒別的吩咐,穗兒先回去了。”
小丫頭風一樣跑回房去,身上沾染著一股稻草的氣息。
乾淨的稻草,又溫暖又安全的氣味。
紫桓彷彿找了新的樂子,看著窗子,聽著裡面人躡手躡腳的動靜。
他幾乎篤定那丫頭在窗邊偷偷從窗縫中瞧自己。
正得意時,一股像螞蟻啃咬般的密密的痛感從關節處開始蔓延。
他抬腿離開院子,這會兒,九天仙女下凡,嫦娥親臨他也不會多看一眼。
他趕緊回房燒上一袋香藥,猛吸它幾口。
一點不浪費,把煙霧吞入腹中,閉起眼睛。
緩緩地、一點點體味藥煙如甘霖,進入身體每一個角落。
澆滅體內隱秘燃燒的烈焰。
那舒爽的感覺,哪怕和全世界最美的女人同房也比不上它半分。
否則那痛感一旦散開,還不如當場被車裂算了。
香藥讓他鎮靜下來,渾身通泰之感讓他的頭腦再次敏捷。
他眼下當務之急,先把香藥配出來,不然後頭的日子不敢想。
關於胭脂說的香藥方子丟了,他後面想清楚了,半個字也不信。
他了解胭脂,凡與他陳紫桓相關的事,這個女人不會馬虎。
他假死之前,最需要的就是止痛草藥。
胭脂定然貼身放著,要說她押運棺材時被歹徒玷汙,方子丟了,他便信。
她一再告誡他,不要多吸,這東西對身體不好。
他曉得的。
不過這世上對身體不好的東西多著呢,不多這一樣。
這草藥對身體不好的同時,讓你舒服過了,比旁的東西還多一樣好處。
其他不好的東西,真的只有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