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誰,你情我願的。再說他賺了錢就不會惦記家裡這一份,不是挺好?”
“夫人您聰明點,萬萬別為籠絡男人,把家業弄沒了。”
“夫人可能覺得珍珠說的話太糙,可世道就是如此,沒錢寸步難行。老爺那個模樣,在外頭不知多少女人往上貼呢,您可小心著點吧。”
胭脂悵然,珍珠說的對,現在能實實在在握在手裡的,只有銀子了。
可放著那個香藥鋪子不管,她又過不去良心這道坎。
糾結中,天已黑透了。
她叫大家散了,住家的提前收工,院子裡安靜下來。
大片雲遮住月亮。
院子裡黑得只餘窗上亮的那一抹微光。
風悠然吹過來,樹葉萌發一點新綠,把風也染得柔軟了,吹在身上不再淒冷。
可那亮著光的窗子裡的叫聲,實在與這初春的夜不相搭。
尖厲的喊叫破口而出,又被什麼給堵上了,化為悶悶的嗚咽。
聽得胭脂渾身難受。
她明知道那屋裡發生著什麼,卻無法阻攔。
她站在初春的風裡,抖得像冬天枯枝上的一枚黃葉。
從前那些不堪的日子,夾雜著她初闖人世時吃的苦,滾滾向她奔湧而來。
沉澱在心底的苦,被這堵了嘴巴的痛楚嗚咽給攪得天翻地覆。
她眼淚落滿衣襟,猶不自知。
有時候,愛不如不愛。
此時此刻,親耳聽著自己愛的男人如魔鬼一般對一個無辜女孩子施暴。
因為愛,她只能乾站著,任憑對方把自己的心,撕成碎片。
她如一個哭喪的人,為穗兒難過,也為自己的愛送葬。
珍珠不忍,出來為胭脂披了披風強把她拉入房內,“那是穗兒的命!就算夫人也沒辦法,您已經為她做了很多了。”
“怎麼命苦的都是女人呢?”胭脂嘆息。
“那是因為女人心腸沒男人硬。你瞧我過得就很好,只要你夠心硬就算是男人的天下,你也能為自己打算打算。”
珍珠用低沉的聲音說。
“所以夫人也要好好為自己打算。”
珍珠每月都可以回家一趟。
她辛苦賺的錢,都給了婆婆和丈夫。
還用自己的體己為丈夫納了妾。
可仍然免不了捱打,男人知道她要伺候夫人,所以只撿著看不到的地方打。
後背、前胸、大腿,都有傷痕,只不打臉。
越打珍珠越犟,她不哭,生過孩子的女人是踏過鬼門關的女人,什麼也不怕。
這次回家時,他又打她,她突然明白,他其實是害怕。
怕她強過他,不把他放眼裡,再也管不住。
想通這一點,她突然心裡生出一股力量。
她是打不過他,可她其實比他強大得多。
她推開男人,對他說,“你再打我,我就不回來了。”
男人變了臉色,珍珠又說,“你去尋我,連門都進不去。”
“你可以不叫我去上工,那麼就由你來負責家裡的開銷。”
“一家子既然指著我的錢過日子,你最好對我好點。”
“你人都是老子的,賺的錢當然也是老子的。”男人打她打得更兇了。
珍珠每回家都如到地獄裡轉了一圈。
妾室已懷了孕,花言巧語哄著男人,好在珍珠生的是男孩,婆婆處處護著孫子。
她覺得可笑,一個垃圾男人,有什麼好搶的。
待了一夜,親親可愛的兒子紅撲撲的小臉蛋,她毫無留戀回了胭脂的宅子。
她每句勸慰胭脂的話,都是發自內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