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廉苪蘭任著憐香替她拆卸著髮簪,柔柔地道:「母親,女兒同你說過多少次了,做事不可太露骨。今日你聽表哥的話頭,分明是察覺了父親的小廝書墨察看靈泉鎮外宅的事情。你若再急切地往他那塞人,豈不是明晃晃地要安插眼線?依著表哥的性子,豈容這個?」

廉楚氏知道女兒說的在理,可是又不甘心道:「那就任著他養外室?到時候我們廉家的臉面該往何處放?」

廉苪蘭卻氣定神閒道:「書墨不是施銀子打聽到了嗎?說那小婦乃是當初被土匪劫掠的商婦,不知怎麼得了表哥的眼。這等汙了名節的,不過是仗著貌美撩逗著哥兒解悶的。依著表哥的身份,再怎麼寵愛,也端不上檯面,既然是私下裡逗悶的東西,又何必攪了表哥的興致,惹來他厭煩?」

廉楚氏其實也納悶自己生得女兒怎麼不像自己的急性子,這麼沉得住氣!可是苪蘭說得有道理,今日王爺突然提到她夫君廉含山的小廝書墨,就是在敲打著她。

她的這個外甥,看著溫吞有禮,可內裡卻不似姐姐的脾氣那麼柔軟,若是非要一心安插個丫頭過去,反而不美。

那小廝前些日子再去打探時,之前收買的那個兵卒也不見了蹤影,問別人,也是三緘其口,讓他碰壁而回。現在想來,依著崔行舟的性子,定是懲處了那兵卒,想再套話也是不可能了。

而廉苪蘭過了初時妒火橫生的時候,也想明白了:她將來過門後,就是王府的主母,持家的王妃,有的是法子處置那外室小婦,又何必在沒成禮前,惹得表哥不痛快?

既然如此,她自當是不知道。有了那麼個名聲汙穢了婦人侍奉著表哥也好,總好過他如逝去的老淮陽王那般,招惹了別家的千金,抬了幾個打罵不得的貴妾入門。

想到這,廉苪蘭便溫言勸母親去安睡了。而她也用珍珠面膏敷面,用輕紗束好了頭髮睡下了。

這幾日,廉苪蘭格外用心保養。只因為聽那兵卒說,那個商婦貌美得很,讓人難免有些心裡不舒服,升起攀比之心。

不過,再美也有凋殘的一日,以色事人怎麼會長久?她作為正頭娘子,心胸也當開闊些,不可像她母親那般目光短淺。

方才母親雖然痛斥著老王爺花心,非可嫁之人。可是母親在自家的府宅裡,不知有多少次哭訴後悔,嘮叨著父親的碌碌無為,只說自己當初鬼迷心竅,為何非要跟姐姐易嫁?

當初父親為她們姐倆挑選夫婿時,也是看準了楚氏性子綿軟,所以才尋了廉含山這憨直老實的女婿。

廉楚氏爭搶著跟姐姐換了夫婿嫁過來後,卻發現夫婿老實倒是老實,可是太沒出息!官場上的圓滑逢迎一律不會,多年來便一直安守著地方,不見挪動高升。

反觀那崔榭,原本不過是個鎮守一方的節度使,可是屢立奇功,被先帝封賞為王,此後雖然歷經了些坎坷,到底光耀了家廟,封地漸漸擴大。

廉楚氏私下裡腸子都悔青了,總說當初若是不換,現在王府的當家主母便是她才對。

第10章

母親的愁怨,潛移默化地影響了苪蘭,所以當初在崔行舟和趙泉兩位表哥之間,廉苪蘭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前者。原因無他,趙泉的秉性跟父親廉含山太像,得過且過,毫無進取心,都是碌碌無為之輩。

她不想像母親那般,眼望別人的榮華,整日怨天尤人。

是以她老早就摸透了崔表哥的脾氣喜好,知道他喜歡溫柔解意,孝順母親的女子,便事事以姨母為先,博得了楚氏太妃的喜歡,總算是得以嫁入王府,也算是彌補了母親生平懊恨。

只要安穩住姨母太妃,任外面的花草再鮮艷,也撼動不得她的位置。

想到這,廉苪蘭的心裡一鬆,覺得自己先前實在不該為母親說動,行了下乘的路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