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王爺是用了什麼法子將她哄好的,看著那光景,還真有「床頭吵架床尾和」的意思……
李媽媽搖了搖頭,用力揮舞著手裡的鏟子。她覺得是自己想多了,柳娘子跟王爺……那可不是什麼美滿的姻緣,咳,她明天要在案頭多添一卷經書,給自己積攢功德的時候,也順便替柳娘子祈些福分吧!
再說賀家三姑娘,前段時間因著交際甚忙,都不見個蹤影,可是最近倒是清閒下來,卻不再去眞州吃茶了。
許是上流茶圈子的茶水喝多了,冷不防斷了供應,倒讓人生出大起大落的不適感來。結果,賀珍生病了。
眠棠得到信兒的時候,拖延了一陣子。賀家來往多,賀三姑娘又是替賀二爺掌家的,少不了去探病的人。她就先不湊這個熱鬧了。
但賀家身為靈泉鎮的龍頭老大,眠棠不能不去賀家應酬交際一下。
於是她選了個初秋晴朗的好天,包了兩包果子,又讓李媽媽在相公買來的大盒子補品裡選了個稱頭的人參,用錦盒子裝好,這才收拾整齊地去探病。
賀珍這場病竟然纏綿了十餘日。等眠棠入內室見她時,倒是唬了一跳。好好的姑娘,竟然清減了一圈,腕子上的玉鐲子都鬆脫得有些掛不住了呢。
賀三姑娘看眠棠來了,倒是面色和善地打了招呼,兩人閒聊了些熬參養身,將養滋補一類的話題後,便有些無話了。
眠棠覺的屋內清淨得有些尷尬,便藉故想要告辭。
可是賀珍此時,卻幽幽嘆一口氣,再也忍不住,跟眠棠倒起苦水。
「崔夫人,我知道你是玲瓏心腸,也知道前因後果。所以這事兒也只能跟你說說。」
也不知她從哪裡相中了柳眠棠,總覺得她是個能託付心事的,只一個勁兒跟柳娘子說起這些日子來,不足以為別人述說憋悶來。
「廉小姐也不知怎麼的,惱了我,不再回我的信,也不再請我,就好像前些陣子她說的那些話,是我自己的夢罷了。」
也許是不夠臉兒,生怕眠棠誤會了她先前的炫耀乃是假話,賀珍甚至拿出了廉小姐前些日子寫給她的私信。
眠棠展開噴香的信紙看,覺得廉小姐應該是個才女,那字寫得真好。
若是品酌裡面的語句,的確是很欣賞賀珍的意思,那種親切之感,恍如失散多年的骨肉姐妹。
眠棠一目十行地看罷,倒是謹記了相公的叮嚀,不可隨便妄自議論封疆大吏的家眷。
於是微微一笑道:「小姐你能得廉小姐的青睞,當真是幾世修來的福分,別人也艷羨著呢。不過想來廉小姐快要出嫁了,要忙的事情且多著呢。她分不開神繼續與你通訊交際,也是正常的。我們商戶人家,與官家來往,自然也要帶著分寸,不卑不亢才是正經。賀小姐,又何必患得患失?」
賀珍幽幽地嘆了口氣:「你當日說得對,廉小姐也不會平白無故對我好。那等子大宅院,王爺以後的妾也少不得,像我這樣的商戶女,進去了低人一等,自然好拿捏。原本我還在猶豫應不應下她。許是廉小姐覺得我態度不爽利,便另尋覓了別的人……」
眠棠卻覺得廉小姐尋了別人是好事。於是便趁機勸慰賀小姐,還是自己尋了良人,做正頭娘子才是正經。
想到自己就此可能跟淮陽王失之交臂,賀珍忍不住流下了懊悔的眼淚。總覺得自己當時若表態了,自己可能已經坐了小轎子入王府,與謫仙的王爺雙宿雙飛了……
但是再傷痛的心情,歇了十日也差不多了。
眠棠不耐這些婆婆媽媽,只趁著她擦眼淚的功夫,抽冷子說了些訂單子的事情,又有意無意地提了提三小姐的兩個庶出的哥哥,最近總是替她走動,很是能幹,似乎深得賀二爺賞識的事情。
這麼一說,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