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但往常時候我在姨母面前尚要禮貌的稱呼一聲丹朱表姐,今日指名道姓,姨母大約是不曾料到我有這般激烈的反應,抬頭冷冷瞧了我一眼,那一眼之中哪有平日端言嚴謹的鳥族首領的影子,目中全是陰狠之色。
她狠狠用力擲了茶盞,只聽得瓷片嘩啦一聲粉碎,她立起身來,指著我的鼻子怒道:“青兒,別給臉不要臉!我不曾指責你勾引太子之罪,你倒蹬鼻子上臉,指責起長輩來了?若非太子殿下親來求親,我豈會將你許了給他,給你姐姐添堵?氣得你姐姐現下還在殿內躺著,一天水米未打牙。”
丹朱能為這事氣到水米不打牙,這我倒相信。但太子殿下親來求婚……姨母倒也沒有騙我的理由。但她指責我勾引太子殿下,這罪名卻忒也齷齪了些。
我心中怒氣未歇,怒道:“姨母也是長輩,說話還請注意。說我勾引太子殿下,可有證據?太子殿下不過長得花俏了些,難不成長得好些的花精樹精青鸞都會動心不成?若論起長相來,我養的那頭小獸倒比他好看了幾十倍。”
姨母被我這番指責,雪也似的面孔立時換作鐵青色,不屑道:“若非你是我自小養大,我早一掌將你拍死了事。這般的不知感恩,可不就像你那任性的娘麼?”
她不提孃親還好,提起孃親正是在我心頭插了一劍,立時痛不可當。我盯著她兀自張合的嘴,忍了又忍,終是還了一句給她:“說起我那任性的娘,你既然看她不痛快,不是早早請旨將她九九八十一道玄天洪雷給劈得灰飛煙滅了嗎?早就趁了你的心,如了你的願了,怎的過了一萬多年還要讓你提了又提,切齒難忘?”
只聽得“啪!”的一聲,我面上後知後覺才感到了痛意,姨母煞白了一張臉哆嗦道:“這是誰在你面前嚼的舌根?我將你辛辛苦苦養大,就得了這幾句話嗎?你娘確有不是,她投敵在先,氣死你外祖在後,被天界懲罰也是自找!”
我心中惡念陡生,面上火辣辣的作痛,往事霎時在眼前浮現,只覺這萬兒八千年裡心口憋著的那口惡氣怎麼也不能疏散,竟然想也未想,張口便道:“氣死外祖……氣死外祖……這不過是對外的說詞。孃親遠在修羅城,氣死外祖的也不知是她還是終日與外祖在一起的姨母?可別將這麼大的罪名都壓了給孃親,她會死不安寧的!”
姨母呆了一呆,我這話竟然似在她面上打了一耳光,她面上表情古怪,忽然一掌劈了下來,惡狠狠道:“今兒我先劈死了你,省得將來再被你氣死!你們娘倆一樣的任性無禮,驕縱成性。你別以為自己找到了親爹便有希望做回修羅公主,作夢!”
我閃避不及,吃她這一掌,倒將肺腑幾乎震傷。本來心存希望,但她這番話無異於將我企盼澆滅,我嘔出一口血來,發狠道:“就算青鸞做不了修羅公主,也決不嫁給太子殿下為小。”
她面上幾乎要有錯亂的跡像,又揮出一掌道:“你不肯做小,難道想做大?跟你娘一樣,喜歡上了自己的姐夫便想將自己的姐姐也趕盡殺絕?”
我又吃她一掌,幾乎寸步不能挪,更被她這話說得腦中發暈。岳珂不是說孃親跟修羅爹爹極是恩愛麼?怎的孃親還喜歡著姨父鳳澹?
孃親是何品性,我從前不知,現在也不知。但修羅爹爹的仙品卻是可靠的。若孃親有那般狹獈狠毒,定然也不會得到爹爹的喜歡。再說姨母之說,向來與事實有出入,我怎的還要信她?
我擦了擦口中湧出的血絲,極是緩慢道:“青鸞雖然不曾親見孃親,但以已之心度她,也知她定然不是姨母所說的女子。至於趕盡殺絕一事,姨母不必杜撰,她沒做過便是沒做過,就算姨母說了,青鸞也不信。青鸞曾在凡間瞧見過一個人,自己得了個東西當作寶貝一般珍藏,心腸狹獈,也怕別人惦記著自己這寶貝,因此日防夜防,別人說幾句話,他便豎起耳朵來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