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就是她的夢魘!
她“蹭”地一個箭步衝過去,搖著沈雯的肩膀急聲低喝:“沈曉清!你怎麼不認識我了?!我是邵欣欣啊!”
沈雯被搖晃得發暈,她冷冷地拂開邵欣欣的手,不緊不慢地摘掉墨鏡,“你看清楚了,你認識我麼?”
四目相對。
邵欣欣的動作、聲音,甚至是呼吸都有一片刻的停滯,她彷彿陷如魔怔,直勾勾地盯著沈雯那張明豔動人的臉。
……不是?!
沈曉清的眉尖有顆痣,而這女人沒有。當然,如果論相貌和氣質,沈曉清只怕連她的一半都不及。尤其是女人摘掉墨鏡後,完全陌生的眉眼瞬間粉碎了她身上那絲若有似無的熟悉感。
邵欣欣揉了揉眼睛,尷尬地欠了欠身:“對……對不起。”
沈雯壓根沒聽見她的道歉,她早踩著高跟鞋進屋了。
遙望著女人窈窕的背影消失在視線盡頭,邵欣欣苦笑著搖了搖頭,趙宗生的老婆怎麼可能會是沈曉清呢。大概是她精神恍惚,出現幻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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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得知柯一誠胃出血的噩耗,再來個認人大烏龍,邵欣欣的腦子早已亂成一團。殊不知,“倒黴”這詞擱在邵欣欣身上,那是沒有下限的。
她站在大太陽底下等計程車,足足被豔陽烤了一刻鐘,她才意識到一個嚴重的問題——這裡打不到車。趙家的別墅位於半山的豪宅區,富人出門有車代步,因此附近一帶人煙稀少,更鮮少有空駛的計程車經過。
這可苦了邵欣欣。
她低頭看了看碎石坡路,又瞅了瞅自己腳上的高跟鞋,她索性脫掉鞋,準備赤腳下山。
就在邵欣欣豁出去的一剎那——
她身後猝然響起“嗶嗶——”兩聲短促的鳴笛聲。
她條件反射地回頭看了看。
一輛普通的轎車在她身側停下,暗色車窗徐徐降下。
……黑車?!
黑車也上,邵欣欣可不想委屈自己的腳底板,她趕緊彎腰往車裡瞅進去。
某張英氣逼人的臉赫然闖進她的視線。
“聶左?!”她驚訝地叫出對方的名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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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聶左已經觀察邵欣欣有二十分鐘了。
從她用一個陌生的名字叫住沈雯開始,一直到她站在路邊發愣,她的一舉一動統統落在聶左眼裡。當然,他不是故意的。他今天替何東跟沈雯而已,遇到邵欣欣純屬意外。
聶左性子冷,管閒事兒這種活從來跟他不沾邊,但看這個傻丫頭居然打算拎著鞋、打著赤腳下山,他罕見的同情心大爆發,開車跟上來。
在鳥不拉屎的地方遇到熟人,邵欣欣原地滿血復活,她不客氣地拉開車門,“嗖”一下鑽進副駕駛座。
“開車吧。”她淡聲吩咐。
……這就是傳說中的女王氣場麼?
聶左翹了翹嘴角,“我有請你上車麼?”他似笑非笑地問著,腳上倒是認命地踩下油門。
邵欣欣差點忘記對方是待業青年,她忙不迭扭過頭,認真地看著聶左,說:“你大週末開黑車也挺辛苦的。你放心,我會付你車費的。”
女人那張嚴肅的臉落在聶左眼裡,他抽著嘴角回道:“不用了,反正我們順路。”
“那謝謝了。”
假若換做平時,話嘮邵欣欣一定會問聶左為什麼換車?又為什麼會出現在豪宅區?可一路上,她難得很安靜。
她道完謝,隨即調整個舒服的坐姿,把頭靠在椅背上,闔上眼睛。視覺墮入黑暗,聽覺格外靈敏,車裡縈繞著陳奕迅的老歌《十年》,每一個音符,每一句歌詞都彷彿一根針,不輕不重地刺在邵欣欣的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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