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百轉大還丹”不愧是武林聖藥,真有起死回生之妙。一經進入咽喉,立即化作瓊漿,順著食道而下。不消片刻功夫,銀髯叟腹內一陣咕嚕之聲,半晌,銀髯叟睜開眼睛一見肖承遠小俠伏在床前,不覺輕輕咳了一聲,微微笑道:“師弟!我們是夢裡相會麼?”
肖小俠一見銀髯叟已經能夠說話,頓時有說不出的喜悅,連聲說道:“師兄!這不是夢境。你方才服用了師父的‘百轉大還丹’,待小弟幫你行功,發散藥力。”
銀髯叟點點頭,緩緩閉上眼睛 肖小俠自己即調勻真氣,跌坐榻前,雙手輕輕互搓一陣,立即雙掌一分,一按“丹田”,按“命門”,運用本身真元,幫助銀髯叟行功,發散藥力。
肖承遠此時內力的深厚,在武林中已經難能有人出乎其右,雙掌一按兩大xue,頓起兩股熱流,緩緩地流入銀髯叟體內,緊接著就如同波濤光湧般的湧進。
約莫過去一盞熱茶辰光,銀髯叟霍然睜開眼睛,說道:“藥力已達四肢百骸,只要稍一休息,便可復原,師弟不要再耗真元,且休息一會吧!”
肖小俠緩緩撒去雙掌,頭上冒著熱騰騰地白氣,臉上露出從未有的疲倦。他也知道自己這一陣真元消耗過多。便笑著說道:“只要師兄身體復原,小弟是不妨事的。師兄你休息罷。”
說罷伸手點了銀髯叟的“睡xue”,自己正待調息行功,孫姑娘在一旁嘆道:“銀髯叟他老人家到這裡來已經是第七天了,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他的笑容,肖兄這粒丹藥,真是力能迴天。”
肖小俠微微笑道:“家師靈藥,武林馳名,家師兄服用之後,即刻便可復原。只是……”
肖小俠突然停住說話,略一思索,向孫姑娘問道:“家師兄武功蓋世,攝生有道,從來病不沾身,如何此次一病竟是如此嚴重?其中定有蹊蹺。”
孫宛虹姑娘也沉思了一會,說道:“肖兄所說極是,以我淺見令師兄銀髯叟,此次遠涉川中,定有所為,不幸中途遭遇強敵。先受內傷,再遭風寒。內傷未愈,無力抵禦風寒,是以一病不起。”
肖承遠搖搖頭說道:“家師兄武功一項,武林難有敵手,能有人傷得他如此沉重實難找出其人。況且家師兄平素仗義行俠,樹敵極少,這‘仇敵’二字,更難令人相信。不過……”
孫宛虹姑娘在旁邊介面說道:“我只不過是亂事猜測而已,銀髯叟醒來之後,肖兄定可問個明白。肖兄此刻真元損耗過多,不宜多說話,我不便在此妨礙肖兄行功調息了。”說著話,轉身緩緩而退。
肖承遠突然覺得自己說話有欠妥當,話裡句中,似有駁斥之意,難怪孫姑娘要微有不悅之意了。同時,也覺得孫姑娘說的是,只要銀髯叟師兄醒來,自然可以明白箇中原委,而自己此時也確實需要行功調息。當下一定心神,垂簾入定,導氣歸元,頓入忘我之境。
肖承遠的功力本極深厚,一經功行周天醒來之後,立即精力復原,神清氣爽。一看門外日影,知道銀髯叟服藥已經超過一個時辰,便伸手拍開xue道。
銀髯叟睜開眼睛,便霍然起身,笑道:“天意不讓師兄這把老骨頭丟在四川,才又得遇師弟翩然而臨,真叫我這老師兄,是既感慨又慚愧。”說著話,臉上雖掛著笑容,兩顆老淚,卻自眼角晶瑩滾下。
肖承遠肅然而立說道:“師兄如此說話,豈不令小弟無地容身了嗎?”
銀髯叟呵呵一笑,擦去眼淚,說道:“到如今,才知道我真的老了。”
正說著話時,孫宛虹姑娘自裡間柵柵而出,此刻,換了女兒裝束,布衣荊釵,越發顯得脫俗超群。來到榻前盈盈而立,福了一福說道:“恭喜老前輩可大好了。晚輩備了一些粗食淡酒,老前輩已經數日不食,此刻就勉強用些罷。”
銀髯叟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