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霍玉懨懨的樣子,又說道:“不過,我也想過了,你能拿到同進士出身固然是一件好事,但難保不會被外放做官,到時候我們兩個天南地北,豈不是比牛郎織女還要可憐?”
“那?”霍玉糊塗了,“那不考試了?”
郭湛安搖頭道:“科舉還是要參加的,不過考上舉人便好。就算你最後要開酒樓,不走仕途,有個舉人身份總是一項助力。”
“可是、可是開酒樓的話,不就入了商籍了麼?”
郭湛安笑出聲來:“在京城的時候,不是你說我堂堂許州通判,名下還有不少鋪子的麼?”
聽了這話,霍玉更是羞愧,他當初情急之下口不擇言,沒想到這會兒郭湛安還拿這話來取笑他。
“行了,都幾歲的人了,既然是自己說過的話,就自己擔著。”郭湛安捏了捏霍玉的臉頰,繼續說道,“我是不放心你一個人開酒樓的,你沒有經驗,年紀又小,很容易被人騙了去。而且若要開酒樓,酒樓裡賣的酒菜也要細細挑過,總不能路邊隨便一家酒莊的酒拿來便賣不是?這樣,等我們回到京城後,就選一家地段好的,花錢買下來。如果酒樓裡的那些人忠心又有本事,就讓他們繼續打理,也省去再費時費力找人。你要是有興趣的,就管一管,不愛的,就交給他們,如何?到時候酒樓是你名下的,而你沒入商籍,我們皆大歡喜。”
霍玉聽了,幾次張開嘴都說不出話來。
他沒想到就在自己又是氣憤又是後悔,每夜為了這件事而輾轉反側夜不能寐,卻不肯先開口說話的時候,郭湛安已經替他把將來的路都打算好了。對比默默付出的自家哥哥,只知道自怨自艾的自己實在是太不像樣了。
郭湛安像是猜到了霍玉心中所想,笑著說道:“先前還胸有成竹和我說要開酒樓,這會兒怎麼一聲都不吭了?不過我雖然同意了,卻有個條件,你可答應?”
霍玉點頭道:“自然是答應的。”
“今天就先給你上一課,”郭湛安伸手在霍玉鼻子上颳了一下,又說道,“做生意要沉得住氣,可不能別人什麼話都沒說呢,就急吼吼地答應下來。”
霍玉點頭道:“記住了,可是哥哥又不是別人。”
這話落進郭湛安耳朵裡,自然歡喜,說道:“許州不是我們長居之所,而且你孝期未過,這段時間就繼續沉下心來在家讀書,先不要去想酒樓的事情。等你過了孝期,兩年後的科舉下場試一試,若是順利考上舉人,我便不再管你的學問。如果順利的話,不出五年我們就能回到京城,進了京城,怕是一輩子都不會外放了,那時候我們再在京城裡物色酒樓,如何?”
郭湛安這一番打算不急不躁,霍玉自問兩年後自己就算不能在科舉中大放異彩,中個舉人還是有的,便點頭答應了。
至此,許州郭府的下人們總算是鬆了口氣。至於這群人集資布了一桌酒菜請賈歡,也是後話,不必多提。
因為李崇浩首肯,許州今年的賦稅中多了鐵礦一項,又有西北軍營派兵駐紮在許州通往礦產的道路兩旁,保證挖出來的鐵礦不被遊蕩的塔韃人搶奪。
不少家中僅有幾畝薄田的人家細細比較之後,不少都決定讓家中的青年去許州三十里開外的一處礦營幹活。一來,家中的薄田產出不多,再怎麼精耕細作一年也只能堪堪餬口,還要再想辦法湊些其他東西來充當賦稅;二來,這礦營是許州官家開的,每個去礦營幹活的都是和許州府衙籤的契約,每個月都能按時領到銀錢,雖然不多,但總比在田裡耕地要富裕,勤快的還有額外的獎賞,而且不必再另外交稅。
郭湛安和謝秉二人細細審查過每個礦工的身家清白,最後先選了五十個壯年送去礦營工作,另外又選了十個盡心職守的衙役跟著過去,每天把採出來的鐵礦送到許州,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