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懋生眼中閃現著如刀鋒般清冷的光芒。
什麼障眼法,別人不知道,自己心裡可清楚了。
怕是把婢子當成了姑娘,把姑娘當成了婢子,所以才……
他聲音陰沉地囑咐齊瀟:“把定先生叫來吧,這件事交給他去處理。”
讓定治漢來處理。那就是要用鬼蜮伎倆了……
齊瀟鄂然:“二哥是怕左小羽重新被太后啟用後對我們不利嗎?就算是這樣,兩相權衡之下,也只會派他去涼庭都督府打五君城地人去,”說到這裡。他眼中出現了看到獵物後躍躍欲試地殺戮,“二哥,你把這件事交給我把,難道我還怕了他不成?”
齊懋生就笑了笑:“太后既免了他的職,就不會很快的啟用,你暫時也就不可能在戰場上遇到他。這事件,我心裡有數。你就別管了。”
親自過問。親自處理!
齊瀟太瞭解齊懋生了。
自己的這個二哥,雖然看上去一副凜冽端肅清心寡慾的模樣。可骨子裡傲得很。當初打高昌的時候,自己勸他三思而後行,他卻說“情願馬革裹屍而還也不願意再看熙照的臉色苟延殘喘的活下去”,說得好象齊家以前的先祖們都是直不起腰的窩囊廢似地……一直以來,他也算得上是個豁達大度之人,怎麼這次表現的這麼小肚雞腸,好象容不得左小羽似的,二哥,會不會對左小羽太關注了些!
想到這裡,一個因無憑無據事關重大他一直無法問出口的問題如天邊地星子不停地閃爍在了他的腦海裡,好象在反覆提醒他,要他找到那個答案。
齊瀟猶豫著,最終還是沒有抵卸住想看看二哥這種舉動背後隱藏的真實面目的好奇心。他有些結舌地道:“二哥,難道……是真的,小嫂子,也姓顧……”
齊懋生沒有回答,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沒有否定,也就是變相的承認了!
猜測被證實了,齊瀟心中一悸,話說就更是不利索了:“那個,那有著六百多年曆史的,簪纓世家,江南郡地舒州顧家嗎?大學士顧之瑾的後人,那個寫了《四書註解》、《說文解字》顧家的後人?”
齊懋生保持著沉默。
齊瀟已目瞪口呆。
一時間,屋子裡陷入了一片死寂中。
良久,齊瀟有些侷促地摸了摸頭,他這才發現自己額頭上好象有水漬,“就這樣跟著你了……”話氣中帶濃濃的不置信。
齊懋生臉上閃過一絲不自在:“也不知道是對還是不對,反正當時就那麼想了……”
又是一陣死寂。
許久之後,齊瀟就咧開嘴“嘿嘿嘿”地乾笑了數聲,然後一拳打在齊懋生的肩頭,露出一個男人們常常流露出來的羨豔笑容:“行啊,二哥,去了一趟盛京,就把人家姑娘給拐回來了,難怪魏夫人常說你是不叫的狗……”
齊懋生就瞪了他一眼:“說什麼胡話呢?”
被齊懋生這麼一罵,齊瀟突然又有一種時光倒流,回到了少年時一起撞了禍想辦法隱瞞的時候。他興奮起來,兩眼發光地道:“二哥,這有什麼,你放心,交給我吧,交給我吧。再怎麼說,我也是你弟弟,這可是我們齊家的事。我保證把這事辦得妥妥貼貼的,就算是左小羽知道小嫂子和你私奔了,又能怎樣,又敢怎樣……”
第一百五十七章 言中事隱(七)
齊懋生眉角輕挑,對齊瀟的話不以為然。
他傲然地輕哼了一聲,道:“我還怕他左小羽來和我算帳不成。再說了,你嫂子,對我,挺好的……我就是怕她知道了,會傷心……那個代她嫁過去的,是她一個貼身的婢女……”說到後來,臉上竟然浮現出了苦澀的笑容。然後他又把顧夕顏對德馨院事件的看法略略跟齊瀟提了提,道:“就這事她都哭得個死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