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嫣紅和雲裳忙躡手躡腳地溜了出去。
屋子裡只除下了方少芹和顧夕顏。
方少芹笑容勉強:“嬸嬸,你在說什麼呢?”
“選擇在第一時間跑到梨園來,告訴我魏士英懷孕的訊息。”顧夕顏望著方少芹的目光全是悲傷,“明明知道我礙於身份的原因,不能當家作主,不能隨便留客……利用我,把這件事告訴徐夫人,又利用齊府內院婦人未經國公爺招喚,不得隨意進入松貞院的祖訓把憤怒的徐夫人引到花生衚衕去……少芹,以你的立場,你沒有錯。可是,你想過沒有,為什麼聰明伶俐,算無遺策的你,卻在花生衚衕處處被動……”
方少芹目光炙如烈日地盯著顧夕顏,好象要把她燒著似的。
“因為你從來沒有把毓之當成你的丈夫,因為你從來沒有把花生衚衕當成你的家。”顧夕顏目光中有著然,“你爭的,是一時的意氣,你算盤的,是自己的高傲……少芹,也許有人很遲鈍,也許有人很愚蠢,但是,真誠的心,是能讓人慢慢體會到的……少芹,你知道我為什麼要幫你走一趟賢集院嗎?”
方少芹如遭雷殛般地愣愣地望著顧夕顏。
“因為我希望你去爭,希望你去算盤,”顧夕顏凝視著方少芹,“去爭你的丈夫,去算盤你的家庭……而不是成為齊府第八個熙照來的夫人,然後承載著四百年的痛苦,象徐夫人那樣活著……”
“你憑什麼批評我!”方少芹猛地揮手把身前小几上的杯碟全掃在了地上。痛苦地喊道:“你知道什麼,你知道什麼……我是和親的女子,我沒有選擇……”
顧夕顏狠狠地抓住了方少芹的肩膀,修剪地整齊圓潤的指頭深深地掐入了她的衣裳裡:“這是藉口,少芹,這是藉口……而且是最讓人輕視的藉口。你可以選擇,問題是。你願不願意選擇……”
方少芹迷茫地望著顧夕顏。
“就象你透過層層的迷霧看到我心底的本質一樣,少芹,用你的一雙慧眼,也看清楚,你到底要的是什麼……”
“我要的到底是什麼?”方少芹目光迷離,喃喃低語。
“是,少芹!”顧夕顏語氣鏗鏘地道,“看清楚。你自己,到底要的是什麼……就算有一天,我們反目成仇,背道而馳,也不會因當初的選擇而後悔……到時候,你有什麼招術,我都會毫不留情地反擊過去。因為,我知道,我要的是什麼……”
她目光稅利地望著方少芹。毫不迴避,毫不退縮,毫不畏懼。
在這目光中。方少芹突然間就打了一個寒顫。
這,是一個她不認識的顧夕顏。
那天,顧夕顏把方少芹安排在了敞廈另一邊的暖閣裡休息。
第一次,她有著無法排遣的深深無奈,失去了給齊懋生寫信地心情。
一整夜,她輾轉反側,不能入眠。徐夫人、魏夫人、方少芹還面目有些模糊的周夫人,她們的臉。如走馬燈似的在她的腦海裡旋轉……
第二天。天還沒有亮,一夜沒有睡好的顧夕顏帶著幾份憔悴去看了方少芹。
屋子裡。點著七八盞燈,不知道是整夜沒有熄,還是剛剛點燃,照得屋子裡明亮而溫暖。
方少芹神色怏然地歪在迎枕上,看見顧夕顏進來,木著臉看了她一眼,然後繼續盯著床頭的立式宮燈昏黃地光芒發著呆。
坐在炕沿的石嬤嬤忙起身曲膝給顧夕顏行了禮,低聲道:“夫人,我們家姑娘……不是有意失禮,實在是……”說這裡,眼睛一溼,掏出衣袖裡的帕子抹了抹眼角。顧夕顏卻心中鬆了一口氣。
她真怕看到一個儀態萬方,笑靨如花般地方少芹……能在她面前坦露真我,是不是已經少了幾份謀劃,多了幾份真情呢!
顧夕顏就安慰似的拍了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