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庭月也被自己哽住兩秒,接而提議:「邊走邊想好了。」
他點了點頭。
兩個一分熟都不到的人突然約飯,尷尬在所難免。
悄無聲息並行片刻,歸庭月害怕從頭到尾冷場,主動找話聊:「你什麼時候搬來的?」
陳是回:「上個月。」
歸庭月:「對,我知道。」
陳是:「……」
歸庭月繼續說:「我去年就來了,住了有半年了。」
陳是「嗯」了聲,低得幾乎聽不見。
歸庭月緊張到不自知,開始人口普查:「你多大了?」
陳是頓一秒:「二十四。」
歸庭月意外:「我也是。」
陳是這才看她一眼,還是沒搭腔。
歸庭月又喋喋不休地問了些問題,陳是基本不理會,偶爾回應也是敷衍潦草,半句都嫌多。
他對她的態度不言而喻。
似有增厚的黏膠在地面拉扯鞋底,歸庭月步伐愈發沉重,本還明亮的聲線被瘋長的氣餒與自艾覆蓋,逐漸晦暗不清。
最後,她停了下來。
陳是有所留意,回身問:「怎麼不說了。」
歸庭月垂眼,少晌,她抬眸正視過來:「你不想聽,我還說什麼。」
陳是心頭浮出笑意,看著她:「你好像不太會跟異性相處。」
歸庭月眼光並未偏離:「你會嗎,你會的話可以教我。」
她的口氣與求教無關,更像挑釁。
陳是有點被問住了。
他選擇避而不談,換話題:「繼續吧。」
歸庭月怔忪:「繼續什麼。」
陳是說:「剛才的話題。」
歸庭月說:「我忘了。」
陳是安靜兩秒,複述原句:「你問我喜歡吃什麼。」
歸庭月似乎在等這個:「所以你一直在聽為什麼不說話。」
陳是回:「不知道說什麼。」
歸庭月依舊直來直去:「一個人說不累嗎?如果你不想吃飯可以不答應我,如果你不想跟我有來往也可以刪掉我。」
陳是無言以對,對峙幾秒,他不鹹不淡地說:「蹭完這頓就刪。」
話落便轉過頭去,行走速度還比之前更快,如要甩脫她。
能敲出那種鼓聲的人怎麼會是這種混蛋。
歸庭月面紅耳赤地咬牙。
在夜風中定立幾秒,她不服氣地追過去,言之鑿鑿的口吻聽起來宛若示威:「你才是不會跟異性相處!」
面前的男人遽然止步。
有車路過,不厚道地開著遠光燈,異常刺目,也將他的身形輪廓耀至模糊不清。
歸庭月眯起雙眼。
視野再度清晰時,男人已經走了回來,停在很近的地方。
注視她片刻,他極淡地勾笑,隨後下巴一挑,示意她身後高樓:「我跟異性相處的方式就是帶她們回家,你來嗎?」
作者有話要說:
嘎嘎
第7章 第七粒藥
歸庭月視線鎖著陳是,一言不發。
她的頦肌像小核桃那樣緊了幾秒,而後舒展開來:「好啊,我們回頭。」
反正已經這樣了,他不介意自毀形象,那她破釜沉舟又何妨。
到底是無法相信。
相由心生,聲如其人,倘若他真是個遊手好閒的二流子,又如何敲得出那樣意氣風發,打動人心的鼓點。
情緒觸底反彈,歸庭月決定做最後的試探和掙扎。
陳是以為她會羞憤離去,不想女生的目光竟在短暫顛動後歸於平靜。
好似袒腹遭創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