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寧拿著魚跟在他後面,問他:「為什麼這樣看我?」
裴原一針見血:「你是不是有事求我?」
寶寧愣愣地看著他,不自然地別開眼:「瞎說,我能有什麼事。」
就是因為那個匣子的事。她要去問,總不能直接問,要先將他哄高興了的,那樣才好辦,所以才做了一桌子好飯菜。但做是做了,被裴原一語道破,還是不好意思承認。這人怎麼這麼不解風情呢!
裴原邁進門檻,把鍋子和碗筷擺好,沖她挑眉問:「怎麼的,把錢都敗光了?看你那慫樣兒,來求我原諒?」
寶寧覺得裴原腦子裡的弦兒和正常人腦子裡的肯定不一樣,正常人怎麼會想到這裡?
她搖頭道:「沒有。」
「有也沒關係啊。」裴原夾一筷子泥鰍肉送嘴裡,用閒著的那隻手掐寶寧的鼻子,哼笑道,「只要你不養小白臉,幹點什麼出格的事兒我不能替你兜著?到底怎麼回事,你闖什麼禍了,弄得這麼興師動眾。」
裴原手指撥了撥寶寧的耳墜子:「打扮得像朵石榴花兒似的。」
寶寧臉頰脹紅,她兩手抓著碗,不知道怎麼接裴原的話兒。
「不說?」
寶寧道:「還不是你的好大嫂!」
裴原不解:「她怎麼了?」
寶寧將今日發生的事原原本本對著裴原重複了一遍,看著裴原愈來愈黑的臉色,最後道:「我沒闖禍,我只是想哄得你高興一些,將那個匣子的事告訴我……當然,如果你不方便,也沒關係。」
寶寧攪弄碗裡的米飯:「你只要知道你的好大嫂不太對勁就行了,若以後她找你說閒話,你可不要信。」
裴原淡淡道:「我沒那麼蠢。」
寶寧偷偷抬眼看了他一眼,有些失落。他果真沒提到匣子的事,是不願意說嗎。
他們沉默地吃飯,外頭偶爾傳來幾聲狗叫,顯得屋裡更靜了,只有碗筷碰撞與咀嚼的聲音。
飯吃了快一半,裴原給寶寧夾了一塊肉,開口道:「下次她要是再欺負你,你就將她趕出去,在你的家裡,怎麼能受外人的氣。「
寶寧嗦著筷尖,小聲道:「但那是大嫂啊,長嫂如母。」
「她倒是配得起嗎。」裴原冷哼一聲,「以後少和她往來,我明日會敲打她一下,讓她老實一點。」
寶寧點頭。
他們沒再說話了,吃好飯,劉嬤嬤將桌子收拾下去,裴原到浴間洗澡。寶寧坐在門口臺階上看月亮,彎月如鉤,阿黃和吉祥在院裡跑來跑去,寶寧手裡抓幾顆葡萄乾,慢悠悠往嘴裡送。
她現在心情平靜,那會的失落散得差不多。她是習慣安慰自己的,每個人的心裡都有幾道疤,裴原是個自傲的人,他不會在人前示弱,有的事他不願提起,就鎖起來。寶寧能夠理解。
她不是非要刨根究底問個不休,匣子的事,就算了吧……
有小蚊蟲在眼前飛來飛去,寶寧趕不走,她去屋裡取了條長紗,搭在頭上蓋住臉,繼續仰頭看月亮。
朦朧的月色更美了。
「想什麼呢?」正出神,裴原走出來,他赤膊坐在她身側,手裡拿著乾布揉頭髮,叫她,「我的小石榴花兒。」
寶寧看一眼自己的裙子,石榴紅色的,她還特意搭了同色的耳墜子,被裴原這樣說,寶寧有點難過:「很俗氣嗎?」
「怎麼會。」裴原偏頭親她臉頰一口,「我們家寧寧最好看。」
寶寧笑起來,她回過頭,也親裴原一口,在眼皮兒上。裴原癢得閉了下眼,他將手裡的布巾扔到地上,將寶寧抱過來放在自己的大腿上。寶寧面上的紗巾也掉在地上,裴原沒管,低頭咬住她的唇。酸酸甜甜的葡萄香,又軟又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