惑想稱它為“桃花巷”卻被連城嘲笑極具煙火氣,最後定了個“塢”字。桃花塢最美的是桃花,夾谷而生,蔓延十里,每逢春天,即爛漫到難收難管,卻也嫵媚簡靜,可惜無人欣賞。
“丫頭……”風佑不再說話,只是從背後緊緊的抱住連城的腰,下巴抵著她的肩膀,嘴唇擦過瑩潤的耳垂,輕微的呼吸聲從耳膜穿過,連城抬手覆住風佑擱在腰間的手,感受那懷抱的溫暖熨貼,任時間靜靜飛逝。
“美嗎?”她問。
“美!丫頭,若你願意,我們可以在這裡安一個家……”
連城的淚落了下來,“家”這個詞一直離她很遠,她從來不敢奢望,卻在風佑拉住她雙手的時候朦朧地感受到它的溫暖。當雙手相握的時候,連城覺得寂靜踏實。但是這種塵埃落定的踏實為何卻依舊的不真實?是不信他,還是不信自己?
短短几天,風佑真的兌現了他的諾言。在山谷小溪的左岸,為連城建起一間簡陋的木屋。木的窗,木的門,木的臺階,木的桌,木的椅,木的桶,木的杯碗……
滿眼看過去,都是溫馨的淡黃,看得見的年輪。連城站在屋外辛酸的笑,然而這滿目的淡黃,也是看得見的孤寂……
接下來的日子如每部小說的最後,幸福而又悠閒的二人世界,桃花塢的桃花每天紅了又落,落了又紅,一如既往的鮮豔。連城倚在屋簷下看風佑手中的“覆海”劍氣大盛,藍芒乍現,如一團藍色的雲影飛騰,忘情舞動於銀色清冷的月光下,在夜空中那藍色光影華美異常,光華燦爛,旋出一團如花劍氣。而風佑看連城仰望夜空,侃侃而談。
她說:“春如舊,人空瘦,淚痕紅浥鮫綃透。桃花落,閒池閣。山盟雖在,錦書難託……”,
她說:愛情裡的話,總是聽千遍萬遍都不覺得有多,於是那些撩人心扉的詩歌就有了穿越時空,自在演繹的舞臺。其實,誰都知道花有敗時,卻誰都只留戀它盛開時的容顏。
風佑不愛她有悲春傷花的情緒,總是撒潑、調侃,惹得連城或氣或笑,累了的時候連城會問他小時候的事,只是他不願意多說,那些不堪的童年也是風佑心底的傷,連城會在他的笑鬧中看清他深藏的落寞,也許人在極端困苦的環境中會生出兩種截然不同的性格,一種是憤世嫉俗,另一種怕就是風佑這般,仿若什麼都看透了,決不讓人看到自己的脆弱。
他們將系在驢脖子上的鈴鐺摘了下來,懸掛在屋簷下,風雨天,便相擁在窗邊,聽雨聲,聽風吹銅鈴“咚咚“的聲響,連城常說有琴、有茶會更好,風佑說要去買,一把焦尾琴,一把茶種,也許明年的桃花塢會在他們手中變得更加生機勃勃。可是連城不讓他去,怕他找不到谷口。
“若是谷口封閉了,那我就坐在谷外哭,一直哭到它開啟為止!”
“大男人也不知羞,你以為你誰啊?能感天動地?”
“不感動它,也煩死它!”
連城笑到在風佑懷裡,她喜歡這樣的日子,喜歡這樣的男人,他能讓她忘卻一切煩惱,每天單純地活著,即使他不博學,即使他有時粗俗,那也好過那些道貌岸然的男子,因為在風佑腦中,和連城相處時,總有一個心願,那就是讓她快樂。
小屋裡的床很窄,窄的僅供一人翻身的餘地,連城常常抱怨,每夜每夜她只得疊在風佑身上,或被他緊緊擁在懷裡。可是風佑總說不改,說這樣睡的夫妻感情才不會變,會一日一日更加珍愛對方,連城無奈,只得每日在風佑均勻的吐息中入睡,原來那三月初春的料峭真的敵不過兩人相擁的熱力,儘管單衣薄被,也常將這二人熱醒,四目相對後的無奈往往引發的是一輪蓋過一輪的激情。
當早晨溫柔的風吹過窗前,當沉睡的連城每日張開朦朧的眼時,風佑就會把一朵桃花插在她夢的鬢間。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