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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房東說,先喝完這碗粥。你的身體很虛弱。需要進食。

想去看看她。喝完以後,他覺得精神好了很多。

她剛睡下。明天早上醒來再見面吧。房東替他蓋上被子,拿起碗勺小心翼翼的關上門。

第二天的中午他神清氣爽的醒來。他的床頭放著一封信。敏銳第六感準確的告訴他,她離開了。

連信都來不及看,他套上衣服就衝到隔壁房間。

房間裡新換的被褥疊的很整齊。因為需要透風而敞開的窗戶吱嘎吱嘎的小幅度擺動。他穿過中央花園,跑到櫃檯。房東太太正在為新來的房客榨著新鮮的仙人掌果實。房東太太說,今天通航了。來新客人了。

她呢?

她走了。房東太太說,她早上醒來的時候去過你的房間。在你的房間待了二十分鐘左右,她說那是她最難熬的二十分鐘。她請求我給她租一隻漁船,她想離開這裡。可是今天早上通航了。她搭乘返航的船走了。

她為什麼要走?他呼吸急促起來。

我也不知道。她走的時候眼淚像是海潮,不是一顆一顆的滴落。從來沒有見過人可以傷心到那樣的程度。我問她,既然捨不得,為什麼要走?她沒有回答我。只是說,她已經想好了。

返航的船是幾點出發的?

房東太太看了看牆上的鐘表。喏,大概是一個多小時以前。

他呆若木雞的坐在房間,腦子一片空白。他早該猜到,她是會離開的。從她在學校的外教摟不辭而別開始,她已經決定好是要離開他的。新來的房客在隔壁放著電視節目。五月天的阿信很賣力地唱道,世界若是那麼大,為何我要忘你,無處逃……世界若是那麼小,為何我的聲音,你聽不到。

午後,一群細小成隊的螞蟻從房外爬進來。在他的腳趾附近搬運細碎的食物。分工很明確,前後排列的很整齊。正當螞蟻們工作的熱火朝天的時候,一粒黃豆大的水珠從天而降。螞蟻們慌張的散開了隊伍。伸出觸角仰天張望。一個男人的眼角又有一顆水珠,滑下。

他決定看她的信。這封信他握在手裡一直沒有開啟。從他知道她離開到現在已經兩個小時過去了。他一直不願意去閱讀,如同一個犯人始終不願意親眼看到宣判檔案一樣,迴避現實。

子敬:

這是我給你寫的第十一封信。呵,你的名字——我們的名字。原諒我又一次的不告而別。認識了三年,我現在仍然分不清我們這樣的來回,究竟是為了告別的聚會,還是為了聚會的告別。命運多舛錯,我們比其他人更早的瞭解了。

很想回憶我們的過去。提筆忘字。往事一擁而上堵在筆尖,全是感觸。我們都要好好的活著。滿滿的。平安的。

在島上看到你的時候,我以為這是上蒼給我們的禮遇。在陌生而無名的島上又相逢。被父親派來的人從學校抓走後,我逃了出來。從廣州經南寧,再到北海。父親要帶我回美國。我不知道我總是在反抗,是因為還掛念著你,還是不甘願就這樣錯過你。到了潿洲島,竟然就遇見了你。遇見你,陪你看海,聽你說話。子敬,足夠了。我可以心滿意足的離開。

每一個人從一開始走入人世就註定了未來走出塵世的道路。我不願意想,也不敢去想,我們被安排為擦身而過的行人。所以,我不能給你說永別。我只能再次和你告別。

我的軟弱和我的慈悲一樣洶湧澎湃地折磨著我。

對了。這次見你,覺得你變了。你沒有過往的寂寞蕭條。你的世界有了活力,充滿了生機。應該感謝林鵑。

保重。

每一個人從一開始走入人世就註定了未來走出塵世的道路。

晚飯的時候房東來他房間。房東太太從廚房把飯菜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