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防線在瞬間崩塌,熱淚順著面頰宛如決堤江河一般滾滾流下,他的喉結上下蠕動著,用力搖了搖頭,顫抖的手伸了出去,將虎魄刀從文博遠的胸前拔了出來,再看文博遠的頸部還有一條被玉佩紅繩勒出的血痕。李沉舟無論如何都想不到竟然會在這裡遇到他的同胞兄弟,他自幼在爺爺大雍丞相李玄感身邊長大,他無數次問過爺爺,為何他人皆有父母,單單自己沒有。爺爺只是告訴他,他自小父母雙亡。李沉舟一直以為自己無父無母,也沒有兄弟姐妹,直到十五年前,爺爺臨終之時方才告訴他,他在這世上還有父親還有弟弟,如今都在大康,只是爺爺考慮到他年齡幼小,沒有告訴他父親和兄弟的名字。當時只是對他說,如果有一天有一人拿著雙魚玉佩的另外一半過來和他相見,那人就是他的兄弟,兄弟相認之日,他父親的謎團就會揭曉。
這十五年來李沉舟無數次午夜夢迴都在盼望著和親人相認的情景,卻想不到現實如此殘酷,當他見到另外一半雙魚玉佩的時候,卻是在死去的文博遠身上。
眼前浮現出爺爺臨終之前的畫面,他瘦骨嶙峋的雙手緊緊拉住自己,用盡最後一絲氣力道:“沉舟……終有一日,你的兄弟會拿著另一半……玉佩過來和你相見,到時候……你就會知道你的身世……你就會知道自己的親生父親……身在何處……”
李沉舟熱淚盈眶,他終於找到了另一半玉佩,找到了他的兄弟,可是他們兄弟之間卻永無相見之日了,文博遠就是他的兄弟,困擾他三十餘年的謎團今日終於解開,他的父親乃是大康太師文承煥,難怪爺爺不肯告訴他父親身在何處,爺爺是害怕他們父子相認暴露了父親身份。
李沉舟握住雙魚玉佩,緊緊貼在心口,望著弟弟那死不瞑目的面孔,一顆心在不停滴血,他暗暗發誓,無論付出怎樣的代價都要找出殺害自己兄弟的真兇,要為弟弟報仇雪恨,李沉舟顫抖的手伸了出去,為文博遠闔上雙目。
當李沉舟赤紅著雙目走出營帳的時候,一直在外面等候的唐伯熙迎上來關切道:“怎樣?你沒事吧兄弟?”
李沉舟緩緩搖了搖頭道:“沒事,大哥放心,我好的很。”他大步向練兵場走去。唐伯熙看出苗頭不對,慌忙跟在他的身後。
夕陽已經落山,夜幕漸漸籠罩了南陽水寨,倖存的這三十六人一個個心中忐忑,到現在仍然沒有見到大康方面來人,難道沉船這麼大的事情他們都沒有任何覺察?明明大雍方面已經過去送信,於情於理大康方面也應該來人了。
大雍水軍的打撈仍然在繼續,不斷有死屍被撈上來,同時也有不少箱子被打撈出來,這些箱子中大都是安平公主的嫁妝。
自從剛才李沉舟他們出現,胡小天就感覺到氣氛有些不對,周圍大雍士兵對他們充滿了警惕。吳敬善壓低聲音道:“胡大人,他們似乎將咱們當成囚犯了?”
胡小天道:“只能等咱們那邊的人過來才好跟他們交涉。”
兩人說話的時候,李沉舟一行去而復返,李沉舟腰間懸掛著一把長刀,正是文博遠貼身佩戴的虎魄。
一名文博遠的貼身武士起身迎了上去,指了指那柄長刀道:“這刀是我們將軍的,你把我們將軍的屍體帶到哪裡去了?”
李沉舟沒有理會他,繼續向前方走去,那名武士上前攔住他的去路:“你……”話音未落,只見一道閃亮的刀芒從那武士的左肩斜行劈落,刀鋒過處,那武士的身軀竟然被斜行劈成了兩段。
一時間驚得眾人驚呼四起。
一滴鮮血從冷如冰霜的刀鋒之上緩緩滴落,李沉舟看都不看倒在自己面前的那具屍體,緩緩將虎魄插入鞘中,一步步走向那群倖存的人群,低聲道:“安平公主現在何處?你們一個個只顧著自己逃命,不顧安平公主安危,全都死有餘辜!”他的聲音陰森可怕,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