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慮到安木榮的安全,蘇奕先帶著安木榮等人到茶館打探訊息,花如雪則跟隨黎不語離開,去黎氏打探訊息。
兩人在巷子中轉了半個時辰,才將尾巴甩掉,一刻鐘後,黎不語停在一處僻靜的宅子前。
花如雪環顧四周,確定這裡還是外城,黎家三少身種奇毒無法修煉,會親自來外城嗎?
她無法確定黎不語口中的公子是黎家三少,還是另有其人,唯一確定的就是此行要幫人解毒。
宅院四進四出,前有花團錦簇,後有垂柳依依,一池湖水如碧,湖中亭若硃紅一點,另有八個小院,錯落有致。
花如雪一眼就看中了角落裡朝南的屋子,陽光甚好,屋前還有一片紫雲英。
觀雲城建立在碎星山脈之上,亂石嶙峋,寸草不生,而這坐宅子卻有肥沃的泥土,紅花綠樹以及涼亭,一看就是大戶人家。
走到朝南的屋子前,黎不語躬身道:“少爺,向姑娘到。”
話落,花如雪只覺眼前一晃,簷下憑空出現對弈的兩人。
左手邊的黑衣男子,執黑棋,天庭飽滿,鬢髮垂落,目光如炬,濃眉一蹙,不怒自威。
坐在右邊的執棋者,他圓潤的指甲沒有一絲血色只比那白玉做的棋子好上半分,身披厚重的貂皮,只露出纖長的脖頸。
玉冠束髮,唇近無色,兩頰蒼白難掩病態,但那雙狹長的眸子卻熠熠生輝,單看他專注的神情難以想象這是垂危之人。
兩人聽到黎不語的回稟,同時放下手中的棋子,轉身看向來人。
花如雪作為受邀者自然沒有先開口的道理,於是三人兩兩對視,誰也沒有出聲。
沉默了半響,黑衣男子率先開口,聲音渾厚,犀利的目光中帶著探究,他道:“向姑娘自稱為醫仙,不知師從何處?”
“前輩邀晚輩前來,就是為了問這個?”
花如雪看出了他眼中的不信任,所謂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都將她帶來了,竟還問這種沒用的問題,這大好時光她可不想浪費在口舌之爭上。
“晚輩還有要事在身,若前輩沒有其他事情,晚輩就先告辭。”
說罷,花如雪作勢轉身,左右著急治病的人又不是她,打探黎氏是否與侍劍宗有關又不止這一個法子。
至於得罪黎氏?都已經得罪了安二爺,再多加個黎氏又如何?
“且慢。”
微啞如春雪簌簌落下的聲音響起,如他本人一樣彷彿下一刻就會被風吹散。
花如雪朝那人看去,他臉頰消瘦帶著難掩的病態,聲音也透著幾分無力,渾身上下只有那雙黑亮的眸子還看得出幾分生氣。
那雙眼睛傳達出一個資訊:他不懼生死,因此無論再艱難也想活下去。
他想活下去,好好的活下去。
僅這一眼,就在花如雪心間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那種無比期待著某件事的眼神,讓她想起了自己。
她曾經也是這般渴望著變強,她願意回應他想要活下去的期待,就像小石頭回應她想要變強的期待一樣。
“在下黎茳芷,家中行三,姑娘可喚我黎三。”
黑衣男子眉頭不展,吐出兩個字:“黎楚。”
黎楚是黎茳芷的大哥,也是黎氏下一任家主。
花如雪既然能見到黎楚,那說明她已經透過了他們的試探,一日景的確出自黎氏。
單憑她誤打誤撞解了安木榮中的九品紅,不足以證明什麼。站在黎氏的角度,她極有可能是安氏的人,然後配合上演了這麼一出。
只有她解了他們親自下的毒,才能證明她的能力。
將一日景下在安木榮身上,算得上是一箭三雕,若花如雪不能解毒,那他們就少了個死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