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在常靜茹宣佈中夏集團董事局最後通牒的那一刻,林海就已經打定主意了。 到目前為止,還僅僅是中夏的獨角戲,而作為另外一個重要角色,遠方集團甚至還沒有正式亮相,這就說明,這出大戲高潮部分還遠遠沒有到來,這個時候中夏所謂的最後通牒,顯然沒什麼實際意義,更何況,還有12小時的緩衝時間呢。 如果按照陳思遠的那份可行性報告,現在黃嶺給中夏的條件已經是非常優惠的了,所以,還遠遠沒到該讓步的時候,非但不能讓步,甚至可以把繩子頭再拉緊些。 “楊書記,王縣長,諸位領導,我的意見.......”他故意拖了個長音,偷眼觀察了下在座眾人的表情,發現大家都在全神貫注的在聽著,這才慢條斯理的說道:“我覺得,還可以繼續堅持下,當然,節奏和火候,還得靠在座的諸位領導掌握。” “是嘛,快說說理由,讓我們也學習下。”楊懷遠明顯對這番話很滿意,把身子往沙發上靠了靠,用帶有鼓勵的語氣說道。 林海深吸了口氣:“首先,中夏已經答應了我們那麼多苛刻的條件,這說明在投資黃嶺的問題上,他們是相當急迫的,雖然還不清楚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局面,但完全可以利用中夏急於求成的心態,為黃嶺爭取更多的利益,說得誇張一點,這也算是功在當代、利在千秋的大事,值得嘗試。” 說到這裡,見楊懷遠不住的點頭,心裡更有底氣,於是大聲說道:“其次,常靜茹所說的最後通牒也有試探和恐嚇的成分,否則,就不會給我們留了12個小時的緩衝時間,這就意味著,我們暫時可以不讓步,至少在明天早上六點十分之前,是可以表現得很強硬的。” “你就不怕那個常總連夜帶人撤了?”王忠田皺著眉頭說道。 林海想了想:“我覺得不太可能,要撤,早就撤了,四個林場的年授權經營費2.5億,如此天價的條款都能咬牙接受,聯合經營又算得了什麼呢?” “理兒是這個理兒,但好不容易逮著條大魚,萬一要就這麼讓它跑了,那實在太可惜了。”王忠田仍舊有些憂心忡忡。 林海笑了下:“王縣長,您釣過魚嘛?” “什麼意思?” “大魚上鉤,是不能馬上收線的,必須要溜,溜得魚兒精疲力盡,它才能老實。否則,很難把魚拽上來的。”林海笑著道:“我覺得,像中夏這樣的大魚,咱們溜得還是不夠,可以多折磨他們幾輪,先拒絕,如果發現他們要撤,那就再說點軟話唄,無非就是豁上的臉皮,也沒什麼實際的損失。” “出爾反爾,反覆無常?”賀長髮插了句。 林海連連點頭:“對,改完再犯,犯完再改,千錘百煉。” 這句本山大叔小品裡的臺詞,用在此處,契合度還挺高。 “什麼時候把中夏這條大魚,溜個精疲力盡,然後再收線,對吧?”楊懷遠微笑著說道。 “是的。” “可是,談判畢竟不是釣魚啊,那個常總是個很難纏的角色,真要油鹽不進,愣是帶著人走了,你能負責嘛?”王忠田盯著他道。 林海想了想:“我當然負不起這麼大的責任,所以,這種事,領導必須得給我兜底呀。” 會議室裡頓時安靜下來,片刻之後,楊懷遠突然哈哈大笑起來。林海頓時心領神會,笑著說道:“我是個股級幹部,一個沒見過世面縣城小吏耍點臭無賴是很正常的,我這張臉不值錢,辦了錯事,挨頓臭罵,領導再出面擺平,這不是順理成章的事嘛?” “好吧,這個底兒我來兜,責任也由我來負。”楊懷遠爽快的說道。 “懷遠,我覺得你還是要慎重一些,別中了這小子的奸計。”王忠田笑著道:“這分明是讓你給他擦屁股呀。” 楊懷遠則不慌不忙的說道:“林海這個屁股,還是值得擦的,忠田啊,你別想躲清閒,到時候,得咱倆一起擦才行。” 王忠田聽罷,長嘆一聲,苦笑著道:“這咋還把我捎帶上了呢!” 眾人皆哈哈大笑。 待安靜下來,楊懷遠對林海說道:“你現在就打電話吧,然後安排得力人手,密切關注賓館的動向,發現異常,立刻報告,我和忠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