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的荷包也能裝滿金瓜子兒。小主可憐,咱們都是一路瞧著過來的,能有今天不容易。求萬歲爺好歹給小主兒撐腰,也給奴才洗刷冤屈。”
“你嗓子眼裡長疔,湊嘴跑駱駝你!”榮壽臉紅脖子粗,他雖是個奴才,一向自視高人一等。這些小魚小蝦往常見了他大氣兒不敢喘,今兒敢在老虎嘴上薅毛,真反了大天了!他手腳亂哆嗦,一則是氣的,一則是心虛,絮絮叨叨道,“我十四歲從鹹福宮慧賢皇貴妃那兒撥到主子身邊伺候,對萬歲爺的心天地可鑑!你說我沒知會你,你拿出證據來。萬歲爺何等聖明,誰敢在聖駕面前糊弄?你這小人嘴臉,反咬一口。自己當不好差就賴個一乾二淨,你打的什麼算盤,別當人不知道。主子啊,奴才跟著您十幾年,從來是主子說一奴才不敢說二的。主子有令,奴才怎麼敢不遵?別說一道口諭,就是叫奴才立時死,奴才也不敢有半句怨言。主子千萬別聽信這混賬行子亂說,奴才就是條狗,這麼些年也求主子心疼一回,別叫奴才受這不白之冤。”
這回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真一團亂麻理不清了。長滿壽看榮壽一眼,陰惻惻笑道,“不是我說,大總管這麼八面玲瓏人物,在主子跟前當差也有時候了,主子忙,周全不過來,咱們當奴才的不是應當替主子分憂嗎?您瞧您當的什麼差?鴻雁兒不問安,慶壽堂也沒訊息,這個您都不管?明知道小主是萬歲爺心頭肉,萬歲爺抽不出空,您就應當主動的問鴻雁兒。就這上頭,我覺得您的差使辦得真是不夠。”
榮壽橫過眼來看,長滿壽滿臉奸笑十足的壞相。自己暗裡也哀嘆不止,皇后娘娘說不叫萬歲爺那麼沉迷,他可不就按著自己的意思辦了麼。他和長滿壽不對付,長胖子投靠禮貴人,自己要牽制,除了皇后別無他人。可這會兒看看,他又覺得跟錯了主子。他一個御前大總管,該死心塌地效命的是萬歲爺,萬歲爺愛誰他就奉承誰,像以前李玉貴似的多滋潤!現在這樣,人嫌狗不待見,裡外都不是人。
翻眼往上覷,萬歲爺面似寒潭。他心裡狠狠一悸,恍惚覺得後脖子有點發涼,指不定什麼時候腦袋就該搬家了。他艱難的吞嚥,“萬歲爺,二總管說得沒錯,奴才這上頭是疏忽了,奴才該死!可別的上頭真是冤枉得緊。”
皇帝抿唇看著他,一頭悠悠的轉他的虎骨扳指,聲音像從地底下傳來似的,“禮主兒來養心殿,你為什麼不叫她進體順堂來?攔在抱廈裡,你好大的膽兒!可見你早有了提防,什麼算盤不用朕說吧?再者禮主兒親口告訴長滿壽,朕醒著不肯見她,為什麼會有這種事?也是你們一手策劃的,是不是?看看,真把朕當個二百五了。朕不過一時不得閒,居然讓你們這些狗奴才興風作浪起來。”
從案後走出來,緩步踱到慧秀跟前。居高臨下看著她,原本就沒正眼瞧過的女人,暗地裡也有晉位的想頭吧?她蜷身跪著,兩手撐在地上,纖纖玉指對比青磚,顯得出奇細嫩。他的楫米珠朝靴踏在她張開的虎口處,稍一移動就能把她踩成齏粉。他按捺著,“老實招供,還能留條狗命。慎刑司太監手黑,落到他們手裡,再如花似玉的臉都沒有用了。”
慧秀嚇得幾乎要癱軟,她渾身打顫,連話都說不出來,掙扎了半擠出四個字來,“奴才冤枉……”
做了太多的錯事,仔細一回顧,發現似乎根本難以掩藏。滿以為禮貴人會像其他小主似的,受點擠兌自己難受也不言聲,誰知並不是。平時看著糊塗,其實精起來滑溜得抓不住。她沒和皇帝一哭二鬧三上吊,就這麼慢待著,叫皇帝一肚子委屈沒處發洩。一旦能把窩囊氣倒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