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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

這麼引頸自戳?

江哲麟賭氣般的揮開鐘意的手,舉步向樓梯走去。他邁完最後一級臺階的時候,聽見鐘意的聲音悄然響起,猶如船槳破開粼粼的湖水,滿目瀲灩的水光:“江哲麟,你說得不錯,我對你,一直都很自私。我希望你能給我一個機會,讓我為你,對別的人,自私一次。”

鐘意見到江哲麟在昏暗的燈光裡側過了頭。他一向最修邊幅,而此時此刻卻鬍子拉碴,連襯衣領子都是歪斜的。

他這副樣子或許會讓別的女人覺得驚訝,只是在她心中,他依舊英俊得如同天神,令人一見傾心。

這樣的認知又讓她忐忑起來,她不知道她這樣一個平凡的人,是不是還有第二次是機會得到江哲麟的眷顧?

兩人靜靜的對峙著,他們中間盤旋的階梯如同關山萬重,江哲麟臉上突然出現一種古怪的表情,像是欣喜又像是掙扎,不過江哲麟總不會讓自己太過失儀,他彎□把雙 臂支撐在扶手上,靜靜的看著鐘意:“鐘意,自從認識你之後,我有一半的時間在愛你,有一半的時間在試圖擺脫這種愛。我現在幾乎就要成功了,你憑什麼一句話就把我拉回起點?”

鐘意臉上出現了絕望的神色,喃喃不安的念著江哲麟的名字,一遍又一遍,彷彿一隻乞憐的小狗。

她確實太自信了。她以為自己只要把所有的驕傲自尊都拋在一邊,勾一勾手指,就能重新回到江哲麟的懷抱裡去。

再淺的傷痛都會留下痕跡。更何況她在江哲麟的疼寵下,任性到胡作非為。鐘意訥訥的張了張嘴,卻說不出任何話來,她只好固執的看著江哲麟,如果可以,她真想挖出自己的心放在他的腳下,讓他知道她愛他。

可這又有什麼用呢?

他再也不在乎了。

她愛,或者不愛,對他來說,是無關風月無關痛癢的事情了。鐘意一哂,輕輕的點了下頭:“沒錯,我不配。”

話音剛落,鐘意便淚如雨下。

與謝天分手三年之後,鐘意第二次失戀。她並不覺得這種煎熬的感覺有多麼難受,只是埋在胸腔裡的心臟像是被注滿麻藥一般,有種麻痺般的細微刺痛,空落落的叫人難受。

冬天的雪正一點點消融,露出一點兒欣欣向榮的綠意,但鐘意的心一直枯萎般的蜷縮著,她第一次發現,無處不在的除了空氣和汙染之外,原來還有記憶。

坐在冷氣充足的冷飲店裡,隔著朦朧的窗戶,她總能想起江哲麟笑得一臉不正經的模樣:“我覺得冰欺凌這東西不錯,就跟你似的,一咬就化。”偶爾去逛商場,她總是下意識的走到男裝區,挑了一堆的襯衫領帶,刷完卡之後才想起,似乎再也沒人願意做它們的衣架子了。她把保險的一小部分收益取了出來,全都換成了厚厚一疊的直板鈔票 ,在家寂寞,她唯一的娛樂活動便是赤著腳數錢,紙張翻過的聲音沙沙如同急雨,只有在這種時候,鐘意才有勇氣勸服自己,江哲麟是愛她的,至少,曾經愛過她。

只是這樣卑微的念頭,就讓鐘意覺得漫天漫地的歡喜。

相比於她的苦風淒雨,江思妍和謝天的生活堪稱多姿多彩。

謝天接手江氏的第一次大手筆,就是全盤吃進新城那片空地,徹底擠走了當初來求江哲麟夫婦的那位小婦人。鐘意看著報紙上的白紙黑字有些恍惚,她沒記錯的話,當初江哲麟之所以答應承擔其中的部分款項,就是因為她有口無心的說了一句,要那這塊地當做給寶寶的見面禮吧?

她原來有江哲麟,有他們倆的骨血,她幾乎有著全世界,而現在,孩子沒了,丈夫再也不願意縱容她,她像個人被丟入茫茫然一片的雪地裡,一無所有,乾乾淨淨。

她誰都不怨,只怨她自己。隨著白晝一點點變長,鐘意的胃口也愈發惡化起來。起初她還能吃點湯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