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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走過去輕撫她的臉,紳士地落下一吻;然後撥開她右耳側的發,輕聲說。

‘去穿上你最喜歡的衣服,塗上最美麗的口紅……我想在半個小時後,看到一位最美麗的女士從樓梯上下來和我共進早餐。’

‘真是的……一大早就這麼浪漫……我好喜歡……’

裴靜雅撒著嬌索取一吻之後上樓去了,博青樹的目光平靜、帶著點貪婪地望著妻子歡悅而去的背影。

半個小時後,博青樹端坐在溫馨的原木紋小餐桌邊,面帶笑容看著妻子下來。

漂亮的唇上裝點著色澤美麗的口紅,精心勾勒著雅緻的唇線,妝容高雅迷人;白色的高領貼身毛衣,灰色的皮毛披肩————這是去年博青樹送給她的生日禮物。

‘真美。’

裴靜雅孩子氣地一笑,假裝做了個公主式提裙子的動作,調皮地把頭一歪身子一低:‘謝謝您的誇獎。’

兩個人及其有情調地吃完早餐,裴靜雅穿上長靴,表示要出去看看這今冬的第一場雪。

酒紅色的長靴踩出一個個細長柔媚的腳印,不算很深的雪踩下去響起輕微的‘咯吱’聲,到了小樹林邊緣,裴靜雅起了童心。

悄悄捏了一個雪球朝博青樹扔去,博青樹措手不及被扔個正著。

於是……一場雪地大戰拉開序幕。

奔跑、歡笑、躲避、進攻……飛揚的小雪下,兩個大孩子玩得正歡————雪地的完美被打破,上面滿是凌亂的腳步,四散的殘敗雪球。

博青樹平時是不屑於這樣的遊戲的,但是今天……他願意陪著妻子去瘋,因為從今以後都不會再有這樣的機會了。

玩到滿身是汗,兩個人也不管什麼了,就這麼坐下來,對視幾秒鐘後都笑起來。

‘老公!我好高興……’

‘是最高興的一天嗎?’

裴靜雅笑著用力搖頭:‘不是!!’

博青樹一愣,裴靜雅捏捏他的臉笑起來,然後趁四周安靜無人,響亮地啵了他一口。

‘和你在一起的26年,我每一天都是最高興的一天!老公,我……’

裴靜雅一陣眩暈,扶住了博青樹……他臉色一變,抱起漸漸發軟的妻子往屋子裡跑去……

他沒有送醫院,沒有用的………他知道,她的時間到了。

裴靜雅昏沉地靠在丈夫懷裡,剛開始還慢慢低說話,沒說兩句就開始出現語言障礙,想說的詞句怎麼也表達不出來……最終在丈夫的懷裡安靜地睡過去,再也沒有醒過來。

9點28分,由於年紀偏大、在寒冷的雪天裡劇烈運動,猝死。

那靈魂慢慢地從仍舊溫暖柔軟的身體裡出來,由於已經完全死亡,那矇住魂魄視野心智的毛色頭巾已經自然地消失了。

裴靜雅靜靜地飄著,震驚不捨地看著博青樹,一遍遍地試圖抱住他……卻一遍遍地失敗……

博青樹當然看到了裴靜雅的舉動……但是他沒有抬眼,裝作完全沒有發現她的魂體一樣地悲傷抱住屍身。

現在要是和她相認,難保不會讓她產生不捨的執念停留陽間化身怨靈。

所以,博青樹心如刀割地抱緊逐漸冰冷的屍體,把妻子的悲傷置之腦後,靜靜地等待玉臣來把她帶走。

‘伯母,跟我走吧。’

玉臣悄悄地穿透門板進來,溫和地看著博亞的母親:‘生死有命……時間到了就該走了。’

‘你來接我了……乖孩子……’

‘是的,伯母……緣分註定到此,不能眷戀了,跟我走吧。’他溫柔地笑:‘伯父和小亞都是善良堅強的人,他們會過得很好。’

裴靜雅終於流淚,半透明的身體走過去,輕輕地把唇印上博青樹的唇,鬼魂